“老熊,我嘴皮子算能说得吧,我自己都觉得我叨叨,可我现在愣说不过他,他跟外人跟你们,一天十句话那都是他心情好,他只要单独跟我一块,除了睡着的时候,那是一刻不能停,就有一天,啥也没干,专陪他聊天,说多了渴,最后我喝了一肚子的水,肚子都快撑爆了。
最邪门的,一聊天准出事,经常就吵起来,你都不能说不准他是随便瞎聊,还是根本就是为找茬儿抓把柄,搁你你累不累。”
“我应该早吓跑了吧。”
“你能跑,我能跑嘛。我跑了,他敢往自己心口再来一刀。你说怕不怕。”
熊英的脸皱成一团“鹤雩,你就改改脾气吧,你这都快把老顾整疯了。”
“就昨天,你知道气什么,气我对着他不够放纵,不够肆无忌惮,不够真实隔着一层,没跟你一块儿时那么自然随便,你说我谨慎小心都老出事,我撒开了对他,我还能从床上下来么?”
“为什么不能从床上下来?”熊英这点不明白。“跟床有什么关系。”
“聊出事的一切后果由我的不能说负全责,视情节轻重折腾我一夜,还是半宿,还要挑战新的姿势和玩法。太不要脸的,我还不能有羞耻心,要放松身心尽情享受。”童念晚盖住脸“我现在觉得我自己快成变态了。”
童念晚放下手,向后指陆守航“我都不用看他的脸,我都知道现在就是一副我们好好算账的表情。”
熊英点头“还真是。那你还说。”
“说一句说十句说百句都是床上见,反正我就一个身子,玩坏了拉倒。”童念晚堵住嘴,转身看陆守航“这个一时口快,不算数。”
“前面的算么?”陆守航平静地问
“你能假装你没存在过么,这儿只有我和老熊。”童念晚热切期盼
“你说呢。”陆守航邪魅一笑“还没试过当着外人面,今天试试。”
熊英火烧眉毛一样,直接蹦起来“陆守航你冷静点,我真见不了这个,你别太过分啊,老顾你功夫是干什么使得,还治不了个陆守航。”
“我的功夫独不打他。”童念晚一诺倾情
陆守航轻不能说了童念晚一下“一笔勾销。”
熊英替童念晚松了口气,童念晚耸肩“前面没有永久两字,代表只是今天而已。攒着呢。”
陆守航并不否认。
“老顾,真的还不如死了呢。”熊英不敢想象这样的日子。
童念晚起身抻个懒不能说“他付出的爱比这些抱怨要多百倍,我还没享受够不想死了。”
熊英一副你已经没药救的表情。
童念晚回身看陆守航“有些话真的不能和你直说。毕竟我不是铁打的。”
“我还真能做死你不成,只是逗你坦率一点而已,抱怨我的话还是说给我听比较好,毕竟只有我听到了才知道怎么改。”陆守航用手背贴了贴童念晚的脸“你愿意为我活着就好。”
傍晚熊英鬼鬼祟祟爬上二楼,悄悄地勾开了窗,熊英扒着梁柱凑过来一只眼朝里看
“冰死了。”童念晚啊的一声大叫
熊英听了腹诽,莫不成在洗澡,也没听见水声啊
“你还放?”童念晚不爽
熊英皱眉,陆守航有厉害到老顾都招架不住?他把窗户缝推大了点,看到了他永生难忘的一幕。
这两人天还没全黑就…熊英完全石化在当场,从二楼直直摔了下去,半途清醒过来,连忙运功才没摔趴在地上,熊英不能说不能说颤颤的心肝,手脚都跟着颤,他的天爷,这叫什么事,老顾跟了陆守航,他是不是看到了幻觉,熊英不敢置信,大力拍了拍自己的脸,很疼,他魂不守舍地走出客栈,独自在北风呼啸中凌乱。
童念晚闭着眼歇过那余韵悠长,他总算知道什么叫冰火两重天了。陆守航披上衣服把窗户关上,童念晚睁开眼睛“你故意的。”他怎么可能发现不了窗外的异样。
陆守航倒了水端过来递给童念晚“无心理会。”
童念晚靠起身,搓了搓脸,丢人丢得,哎,算了
季莫申一大早来找陆守航,其实昨天聊得他真没懂,鹤雩的眼神一直专注在童念晚身上,一定不知道自己说话说得凌乱无序。
没一会儿熊英也来了,童念晚尴尬地打了声招呼,“坐。”
熊英离得童念晚远远地坐下,童念晚轻瞟了一眼,盖住了眼底的情绪,熊英急忙给他打眼色,童念晚看不到,熊英急了“我是怕鹤雩再生你气,我不是嫌弃你们。”
童念晚笑弯了眼“那就好。”
“你还是嫌弃的好。”陆守航问熊英“将军这般悠闲,不必当值?”
“陆守航,你也太记仇了。”竟然连名字都不叫了。
“历来如此,睚眦必报。将军所谓何事?”陆守航将他与熊英多年的情分抛诸脑后。
“回陆大人,想请二位游览潼关胜地,不知陆大人意下如何。”熊英起身禀告,也算能屈能伸
童念晚不能说下熊英,转向陆守航“你好好说话,干嘛阴阳怪气的。有气冲我撒,别迁怒无辜。”
“他哪儿无辜,犯得着你挺身包庇。”陆守航冷眼瞧着童念晚。
童念晚死盯着陆守航,“青天白日,是谁藏奸。”两人较着劲儿。
熊英跑到中间“别介,值不当的,我这就走。”说完就转身离开了
“我送你。”童念晚瞪了陆守航一眼,陆守航漠视
童念晚拍着熊英的肩膀直叹气,“老熊,对不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