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小梨在他的后脖颈上轻轻地顺了顺:“没事的燕虎,以后咱们出门的时候带上狗,狗能对付得了狼。”
因为经常做农活的关系,她的手掌有点粗,带着几分温热,燕虎安定了一些,挤出一个难看的笑:“好啊姐,咱家大黄很厉害的。”
大黄狗听到它的名字,又躁动了起来。
燕虎知道它急什么,拉拉田小梨的衣角:“姐,大黄它们都饿了,该给它们喂食了。”
哦,还要做活儿呀?
田小梨苦了脸,她还真没做过这些活儿,看样子这儿肯定是没有狗粮的,那么它们吃什么?
接下来,田小梨跟着燕虎,着实体验了一把原汁原味的“农家乐”生活。
把打回来的猪草给铡碎,拌上麸皮添上水,装在木桶里,两个人一起搭手提到猪圈旁边,倒在猪食槽子里,两头猪立刻就哼哼着把头拱进槽子里,扑腾扑腾地吃着,再也没伸出来过。
田小梨看看这一花一黑两头猪,不禁有点恶作剧地想,如果甜枣附身在它们身上,吃起东西来肯定要香甜很多。
鹅和鸡吃的是同一类食物,比猪食要精细一些,狗吃的比鸡食还要精细一些,一边喂着这一院子的牲畜,燕虎还在不停地唠叨,大意就是让田小梨千万不要跟陈招弟一起玩。
田小梨只觉得这些封建迷信真是无稽得很,什么克不克的简直都是胡说八道,她给田虎讲了一通道理,田虎一边忙着,一边只是唯唯诺诺,脸色却难看得很。
姐弟俩做完活儿,燕奶奶已经做好了饭,燕爷爷也回来了,饭桌上,燕奶奶就说起今天的事儿。
燕爷爷今年六十二岁,山里人风吹日晒,看面相比实际老得多,可身体却是硬朗结实,儿子媳妇出去打工,燕家的几亩地都是他和燕奶奶两个人在种。
听了燕奶奶的话,老头子皱起眉头:“老婆子,你别跟着村里人瞎传那些有的没的,小鲤,你也听你奶奶的话,少跟陈家那丫头来往。”
这算是各打五十大板了吧。
田小梨是来做任务的,也没打算跟哪个小姑娘结下深厚的友谊,她一边吃饭,一边听话地答应着。
饭菜很简单,无非就是地里种的青菜,用去年杀了猪腌下的肉随便炒了炒,胜在天然,无论腌肉还是青菜,味道都很不错。
田小梨把大草筐背回来的时候,原以为在这样一个小山村里做任务,可能要忍饥挨饿,说不定做为女孩子还要受点虐待,现在看起来,除了任务有点空泛不靠谱,其它方面倒也没什么不能忍受的。
只是到了傍晚的时候,她就发觉,她还是想得太美了。
首先是蚊虫,即使用艾草熏过屋子,屋子里还是有蚊子,在人耳边嗡嗡嗡地响个不停,其次就是,田小梨发现一个大问题。
这儿没有抽水马桶!
她看见燕虎从床底下拨拉出一个灰扑扑的塑料盆,背过身子瞄准,哗啦啦一阵之后,就算把问题解决了。
可是她呢,她怎么办?
田小梨心里把甜枣骂个半死,恨它怎么给自己找这么个地方,回头看看弟弟已经爬到了炕上,顾不得考虑这个问题,先把熊孩子扯下来:“不能这么睡,洗了澡才能睡。”
燕虎睁着迷茫的大眼睛:“姐,咱不是上个星期才在溪里洗过么,这几天溪里的水涨得厉害,洗不成澡。”
田小梨一噎,对了,这地儿没地儿洗澡。
“那也不行,自己去灶房打点热水,把脸和脚洗了才能上床,啊不,上炕睡觉。”
板着脸穿过蚊虫的围追堵截,把燕虎押送到灶房,灶里还有余温,燕奶奶在灶上热着一壶水。
田小梨把水提回屋里,索性押着给燕虎把头发也洗了,又让他自己擦身子洗脚。
还别说,小屁孩儿洗干净了,虽然有点黑,却是壮壮实实的,一双大眼睛黑白分明,倒也颇为可爱。
“好了,睡去吧!”
燕虎被折腾了这么一通,倒也没什么怨言,他白天又是乱跑又要做活儿,早就累了,闻言立刻倒在床上,很快就发出了鼾声。
田小梨把水倒了,自己换了清水洗脸,透过窗户看着外面的白鹅和黄狗。
死甜枣臭甜枣,它究竟藏在哪个的身体里面?
白鹅已经蜷着身子睡了,大黄却显得很是焦躁,在地上不停地转着圈子,从嗓子里发出呜呜的低哮声,同一时间,像有感应似的,幽静的山村里发出一阵阵此起彼伏的狗叫声,一时间沸沸扬扬,狗叫声吵成了一锅粥。
大黄更是急躁,低声呜咽着,拖着铁链不停地兜着圈子。
看样子甜枣就是附在这家伙身上了,田小梨幸灾乐祸地回想一下晚上的狗食,再想想大黄吃得狼吞虎咽津津有味的样子,心里忍不住偷笑,再让你馋嘴,再让你挑嘴,活该!
下一刻,她的笑容就凝固在嘴角,眼睛瞪得老大,一口气差点儿没喘上来。
她看见了什么?!
一双绿油油的眼睛突兀地出现在窗外,大黄疯狂地叫起来,把铁链挣得哗哗作响,白鹅也被惊醒,狂扇着翅膀叫了起来,田小梨一口气差点没上来,借着窗口映出去的灯光,她看见窗外有一个毛茸茸的东西!
那东西的脸上,两只绿色的,被灯光映得透亮的眼睛正散发着邪恶的光,死死地盯着她。
田小梨张大了嘴想喊,却惊恐地发现,自己吓得甚至发不出一点声音。
这,这,这,这不是传说中的狼么?
谁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