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关你事,拉好了就去喝杯热水。”
她抓起床头的枕头,往下面摸去。
“如果你是在找平日藏起来的东西,”他指了下这卧室里的灯,“不如去那找更容易找到。”
时轶扔下枕头:“你咋知道?”
“我唯一够不到的地方,就是你觉得最安全的地方,”他扬了下唇,眸底却没有一丝笑意,“不是么,哥哥。”
“很有道理。”她面露欣赏,然后脱了鞋一脚踩上床,当着阮渊的面探手进了那盏圆灯里。
果然,里面藏着一小摞红票子。
数了数,共计五千。
“才五千。”时轶暗骂:批发甩卖孩子也不能这么廉价吧,别说这阮渊长得还不错,就是矮了点而已。
“哥哥是觉得五千少么?”他似笑非笑。
“何止是少,”她嗤一声,“简直就是少得出奇,咋说至少也得卖你个上万啊。”
阮渊语调阴阴的:“能卖钱,不就可以了么?”
“虽然我卖你很不道德,”时轶仔仔细细地将红票子整理好,“但你要相信,你绝对不止这个价,所以自信点啊小渊子。”
阮渊:……
“你上完了?那我去上。”时轶把红票子收进抽屉,在出来的那一刻反手将卧室门给关了。
他看着她消失在厕所门口,站定半晌,伸手推开了她的卧室门。
抽屉里,钞票鲜红,还染着些灰。
阮渊拿起一张,用指腹摸过它的边缘。
然后,用两只手捏定它,慢慢用力。
裂口开始出现,小纸毛在空气里颤抖。
“小渊子,快拿点纸来!厕所没纸啦!”
时轶的嗓门格外嘹亮,极具有穿透力。
阮渊的手一滞,而后将手里的钞票压回去。
接着关上抽屉,转身进了自己的卧室,将门砰地一关。
她左等右等没等到厕纸,只好用上衣盖着点前腿,摸门而出。
真是养了个糟心玩意,关键时候没点屁用。
虽然时轶知道,这都是原身种下的恶果。
可是,她还是忍不住生气。
要不是不能家暴,她早就抱了阮渊抽他屁股了。
阮渊坐在硬木床中央,含着指头吮血,眸面绮了几分红。
刚才一不小心,竟然让钞票割破了他的指腹。
而当时轶叫他的时候,他才发现手中的钞票已经染了点血。
怕被怀疑,他只好放弃了撕掉这堆钞票的想法。
罢,就暂且放过这男人的心头爱。
“阮渊我跟你讲,不听大人话的小孩,长大一定会吃亏的。”
时轶在路过阮渊房门的时候,用力锤了一下,用来发泄自己的愠火。
他闻言,眯了眸,语调轻飘飘,“那就拭目以待啊,哥哥……”
不过这句颇带嘲讽的话,时轶并没有听到,因为……她的屁股着实有点凉快,所以一拿到厕纸就赶紧奔回了厕所。
这是穿过来的第一天,很显然,她和弟崽子相处得并不愉快。
早上六点的阳光,从窗户里直射进屋,在干燥的水泥地上渐渐升温。
卧室外忽然传来异动,夹着时大时小的人话声,搅了一屋温热的宁静。
阮渊缓缓睁开眼,里面没有焦距,接着下床,趿拉上拖鞋,将门给开了。
时轶在和屋外的搬家人员扯犊子:“话说你们都送过来了,就不考虑拓展一下业务,帮我布置一下?这样我等会一定会给你们打五星好评!”
“拓展业务是可以的,”搬家人员抄着股子不知哪的口音,“但要加价。”
“加多少?”她寻思着多加个五十也没啥问题,毕竟这堆运进来的二手家具和其他杂碎东西,要一个个弄好,还真的是笔不小的活。
“这个数。”他伸出了五个手指。
“五十?”时轶正要点头,刚好,还没超出预算。
搬家人员用脏兮兮的袖子抹了把额上淌下来的汗:“五十你打发要饭的?一个数,五百。”
“砰——”
他的鼻子差点被关上的门给撞歪了。
时轶撸起袖子,露出截白净的小臂,嗤一声:“五百,妈的怎么不去抢。”
阮渊站在卧室门边,稍微歪了下头,终于聚焦了的眸子里裹起丝惊云。
面前的男人,纯素颜,皮肤似乎是被牛奶泡过一样,光滑滑一片,没准用手指去戳,还能弹起来。
至于长相,让他一时只想到了“郎艳独绝,世无其二”。
眉墨如染了水的砚,窄而长的眼皮微收似江南的扇儿,挺鼻浅唇,一点瑰色,轮廓工笔细描,一分分都张扬着漂亮,还是雌雄莫辨的那种。
已经记不得有多久,他都没看见哥哥的本来面目了。
今日一见,倒是不由失起了神。
“你醒了啊?”时轶一侧身,便看见了他的打量神色,于是挑眉,眸内落了些簌簌的匪色,好看得不得了,“咋,是不是觉得你哥素颜特帅?”
所有聚光的朦胧感,被她这话一击,瞬间荡然无存。
阮渊牵了下嘴皮,皮笑肉不笑,“你吵醒我了。”
时轶敞开双臂,很得意,“你应该多注意一下这些新物什。”
“没兴趣,”他垂下眼皮,旧旧的上衣领子打了小卷,露出里面小段锁骨,又白又挺地,很优秀,但也能看出他的羸瘦,“有早饭吗?”
没有他就自己出去随便买根油条吃吃。
多问了这句嘴,还是因为昨天的那道黑暗料理。
“我定了外卖,今早喝皮蛋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