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渊勾上她一根小拇指,往外扯扯有些诱导,“再说了,老师都敢放他在这里了,不就是想要我们先自行感受一下的吗?”
我信了你的鬼话!
时轶现在不要太清醒,所以完全不给阮渊任何机会。
“不!我说了不就——”
“啪!”教室里,灯光忽然全灭。
只有角落的空调,那16°的光标还在夜色里发着诡谲刺目的光。
“咔——”它的排水管里微微发出水堵塞的杂音,出风口持之以恒地对外幽幽散出凉气。
时空仿佛都静止了好几秒。
随之是鼠疫般的惊呼流窜传开,“天啊,谁关的灯!是想吓死人啊!”
教室里虽然基本都是男生,可是在这么一间冰冷致极的黑暗教室里,面对这一具疑似尸体的玩意,没人不感到严重瘆得慌。
“谁快去摸一下灯!哎别踩我!啊谁踩我啊!别推别推!”
类似的语句散播速度极快,一下形成了个恶性循环。
时轶夹在其中,啥也看不到啥也不是,只能当个瞎子被推得东倒西歪。
不过心理素质还算不错的是,她并没有叫,而是探出胳膊妄图想要找到那两人。
“小渊子——顾席——”
“啊啊啊!谁摸我!拿开你的狗爪子!”女生开始尖叫。
“你有病啊!我手都快被你抽出血了!”隔着黑暗所有人都开始放肆。
时轶的叫喊就这么被淹没人群。
但她不死心,只是更扯起嗓子,“小渊子!顾席!小渊子!顾席!你们在不在我身边啊!要是在就回我一声啊!”
“哥……哥哥。”
“时……时轶?是你吗?”
冥冥之中,似乎有种莫名的牵引。
阮渊和顾席同时给予了她回应。
时轶刚要裂开嘴笑,后背就被人重重一撞。
脚下失去平衡,便扎扎实实朝着前面栽去。
但风驰云走间,有两只不同温度的手都拉住了她。
一边一个,刚刚好,时轶在心里傻呵呵地想。
但下个瞬间,她忽然意识到什么——草!她前面不会是那个蒙着布的疑似大体老师吧!
心尖一缩,她迅速调动起全身的力气在空中来了个大幅度的翻转。
妈的!用背砸也比用脸砸好啊!
但也正是因着她这么一下,那两只手的主人便被迫换了体位,踉跄间都齐齐朝着她的位置砸了下去。
“哈哈哈,surrise!惊不惊喜意不意外刺不刺激!”啪地一下,教室里又恢复到了原本的通亮。
入口站着一个甩着u盘的年轻男老师,撑着门边笑得不怀好意。
但在看到了正中央的场面后,不由呃了一声,“好像有点玩过了?”
放眼望去,只见正中央的桌子东横西倒,人群前仰后合,一个个男生嘴里都还余着刺耳的咒骂,堪比刚杀过猪的现场。
而那少数几个女生嘴里都含着散落下来的头发,一个个火冒三丈情绪都快要暴走。
什么关键时候要团结互助谦让女生,现在都成了放狗屁。
但最醒目的,当之无愧还是那张桌子上,那个被布盖着的东西上的三个人。
就在十秒之前。
时轶跌下去,也不小心拉住了那两人伸来的手将他们一并带了下去。
站位混乱之间,她能觉察到其中有个人迅速占据主导地位拢住了她的腰身,将另一个模糊单薄的身影给硬生生挤兑了出去。
但自己的两只手还是都被这两人给死死抓着。
接着,后背感受到了一种离奇的、寒冷而又柔软的触感。
就感觉被从深海捞出来的无骨墨鱼给吸附住了一般。
时轶大脑霎时空白,鸡皮疙瘩一层层冒起来。
是……是真的尸体吗……
都说只有真正发出的声音会抖,可是此刻,她觉得自己心里的声音也在癫狂凌乱。
苍天啊大地啊!她是做了什么孽居然不问清弟崽子他到底选了门什么课!!!
“呼~~~”“呼~~~~~~”两种男声由近及远在她耳畔渐渐传开,最近的呼吸还算平稳,但远些的那个呼吸就要仓促绷紧很多。
腰间的手完美护着了她的腰,甚至是偏下一点尾椎骨的位置没被桌子边缘给磕碰到。
但就在她刚才起鸡皮疙瘩的后一瞬,那人也整个压在了自己的身上,牙齿狠狠抵上了自己的一边脸颊。
“咚!咚!咚!”
紧、紧张了?
那人胸膛里随即弹出的剧烈心跳声,直接将她快要脱喉而出的痛叫给吓了回去。
擦,不会是顾席吧?!
那不行,自己绝对不能叫,免得把他继续给吓着了!
“啪!”
天花板上重新被打开的白炽灯差点将她的双目闪瞎。
但也让她看到了自己的窘迫现状,比被数小时前险些曝光了女儿身还要令她难以见人——
实际上,压在时轶身上的,不是顾席,而是阮渊。
他此刻抬起了些上半身,嘴唇肉眼可见地浮了层被蹭破的皮,红色血珠正不规则地从内往外一点点地冒。
但还满眼心疼地望着她的脸,抓紧了她的左手小心翼翼地开口,似乎自己感觉不到疼,“哥哥,你的脸被我的牙砸破了……”
噢**!
时轶在骂骂喋喋的同期,余光也瞟见在自己脑壳旁边一点的位置还埋了个头。
不用细看,她也猜到了这厮是真的用脸问候了一下这个疑似大体老师。
不由弱弱开腔,先问候了一下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