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由笑出声,小幅度摇头,“这个其实你倒不必担心,我的抗打能力在演戏的过程中已经很强了。”
时轶大力擦着头发就往床边走去,顺势坐下,一只脚踩上去,白净带水的脚踝全露,衬衣领子v字敞开,弓细的锁骨影影绰绰,侧着脸含笑瞟他。
“所以听你这意思就是说,你这身子骨已经不会再像以前一样,随随便便就能被我推倒了?”
“……”顾席的脸无法遏制地烧起来。
时轶这轻佻的语态再配上她大佬的坐姿,竟让他想到了纨绔fēng_liú一词。
“我、我以前也没那么弱,不不不,不是,”他慌乱到语无伦次,“你也没随随便便推倒我过,啊,不是,我、我……”
感觉有些话,极力解释只会越来越引人遐想,颇有些欲盖弥彰的感觉。
“噗嗤,”时轶就喜欢看他这不禁逗的娇俏模样,但也知道什么时候该及时刹车不玩过火,于是眼神规矩了不少,“是是是,我从来也没推倒过你,我这就是打个比方,用来说明你这身子骨比以前强壮了不少嘛。”
顾席这才松口气,下颚沉了沉,语气有些嗔怪,“你不要总逗我。”
“开个玩笑而已嘛,怎么了,你不喜欢?”时轶闻言,神情认真起来,“如果你真的不喜欢,那我以后就不这么跟你聊天了。”
“也不是……”顾席有些别扭。
其实几年前在片场,他也偶尔会目睹时轶这么跟白姝玩笑。
也就是说,时轶本身虽然是个不折不扣的直男,可骨子里也藏着几分爱玩的痞气。
但他同时也感觉得出来,时轶更喜欢这么逗他,而且逗的程度要大得多。
也许,是因为她觉得自己是男人,所以不必太收着。
“顾席,我跟你也走南闯北两年了,什么时候说的是玩笑话什么时候说的不是玩笑话,这个你应该清楚吧?”时轶见他这般模样,坐姿也不由收敛起来,心里有些惴惴不安。
好家伙,她不会真的给顾席造成困扰了吧??!
天啊撸,她可别女扮男装把人家给掰弯了!!!
顾席察觉到了她的紧张,心里忽然游离起了些害怕:如果自己的心思就这么暴露出来,时轶从此以后会不会真的就远离了他?
他知道,时轶只是喜欢逗自己,其他想法肯定是没有的。
主要是自己胡思乱想罢了。
于是装作平静走向那个放置了换洗衣物的桶,探手在里面翻了翻,嘴角牵起来,“怎么,就允许你逗我,不准我逗你?”
时轶怔了会,才猛地一拍大腿,“你变坏了!顾席你居然会反逗我了!艾玛,刚才真是吓死我了,我差点就信以为真了!”
“让你总逗我,遭报应了吧。”他语气轻松,完全没有了刚才的羞矜懊恼劲。
她啧啧作叹:“不愧是专业演员哈,要么不演要么就演得跟真的似的。”
顾席的嘴角微微一滞,随后抬起胳膊,白玉般的指头勾着一个吊坠,“这是你的东西,我帮你从桶里拿出来吧,不然等会要是泡了水,会容易掉色的。”
时轶眯眼看过去,发现是自己的纯铁十字架吊坠,便点点头,“你放那桌子上吧,我差点都忘了它。”
“你是不是对此有信仰?”他拿着这吊坠走向桌子,“我看你只要想起来它就会戴到脖子上出门,还会特意把它藏在领口里面。”
“信仰?”时轶觉得自己这么坐有点废脊椎,于是蹭到了床头靠上去,“十字架这东西本身的确是象征着一种信仰,它是基督教的标志,代表着上帝对世人的爱与救赎,并且神圣不可侵犯。”
顾席这时已经将它给放在了桌面上,听着这席话还不由轻缓了离开的动作。
她缓口气又接着道:“但是,我不信仰它,我只是单纯觉得它的造型还挺简单好看的。至于藏在里面,是因为我觉得这吊绳有点长了,放在外面容易晃,不舒服。”
她向来是个简约派,作画的风格也是一贯如此,为人处世也是一贯如此。
顾席:“……噢。”
刚才还差点以为自己是搬运了她的一个信仰,所以动作就别提有多小心翼翼了。
没想到,时轶只是单纯喜欢这个十字架的造型而已。
“桶里面应该没你什么东西了吧,”时轶忽然一个鲤鱼打鼓翻下了床,大步走向了那桶,“那我拎了它出去洗去。”
每个房间外面,都有一根隐藏的软水管,可以抽它出来刷牙洗脸。
所谓民居民居,就是能让人每天一早就如此贴近大自然。
“等等,如果你现在就要洗的话,那让我先把我衣服拿出来。”顾席想要出手阻止。
“这有啥的,咱们加起来一共也就这么几件衣服,外面刚好有搓衣板,我直接全搓了得了。”她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的速度,抄起小板凳就已经坐在外面抽出了软水管往桶里面注水。
他走出来,咬住下唇,“我的衣服还是让我自己来吧,让你洗多不好意思。”
“我们之间还用得着见外吗?哎呀你赶紧回屋吧,不然等会膝盖就得被这冷风吹疼了。”她腾出只手推了他进去。
顾席在门槛里面静静站了会,看着她将所有的衣服都揉搓出泡沫,然后一件件拎出来往搓衣板上搓,还哼起了小曲。
“这样洗衣服还挺好玩,”时轶自说自话,“赶明回去我也要买个搓衣板回去搓衣服,省的废手,还能锻炼我的手臂肌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