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离150下线已经过了整整五分钟。
时轶都还只是跪坐着,没从这个天雷轰轰的消息中缓过神来。
果然,这人要走了狗屎运,一件件坏事都能接踵而至,完全不给人任何喘息的机会。
“没事,没事,好歹还有一年的功夫,”她本想直接爬去床头,但在发现两个膝盖有点麻痹之后,只好改成蜗速挪动,嘴里还碎碎念自我鼓气,“时轶,你要相信你自己已经把阮渊养的贼根正苗红了,除了他妈妈这件事,不会再有任何导致他黑化的可能。”
“姐姐?”阮渊不知何时从卫生间里走了出来,见状立即停下擦拭着头发的手,任由毛巾垂在自己头上,赶去轻轻扣住时轶的右小臂,“你腿麻了吗?”
“嗯,刚才想事情去了,不小心就跪麻了。”
时轶顺势借着他的力一个翻身终于靠到了床头,微微龇牙。
瞧着像个明明很可爱但要溜出来吓人的小怪兽。
他不由笑起来:“姐姐你真好看。”
想揉一揉团成个球藏在自己口袋里,不给任何人瞧见。
不小心瞧见的人,都该赔上一对眼睛才是。
啊,是姐姐呢。女孩子,都是软软的,一定要多疼疼才行。不能浪费女娲的心血。
时轶还没来得及合起来的唇瓣当即一抖。
龇牙嗦气还好看?这伢子怕不是被海水泡傻了?
于是出手想扯下他的毛巾催促他赶紧擦头发。
但忽然间,有画面如同老式电影,卡着帧影影绰绰在她脑子里迅速放过,还带着月星咸的海风味道。
她一怔,手便悬停在了他眉心之前。
“怎么了?”阮渊玩心起,下一瞬伸出自己的指尖,和她的轻巧一碰。
时轶当即像触电般收回了胳膊,甚至藏在了腰后。
张嘴有些磕巴起来:“我、我,好像和你……”
感觉后面的话实在难以启齿,她只好重新拿出手点了下自己的嘴巴。
脑子里的画面,应该不是梦吧。
虽然视线一片模糊,意识也很薄弱。
但鼻下那坏什的侵入,强悍而又灵活。
作为一个成年人,她自然而然地联想到了……
阮渊发丝滴下水,在纯白的被套上似乎溅开了一朵暗灰色的银生丹参。
“嗯,嘴对嘴人工呼吸了。”
说罢,他抬手细致地用毛巾卷着自己的发丝擦了起来,脸颊淡淡胭脂色,但眼里却泛着似乎毫不在意般的薄凉。
无人知道他内心疯涌的狂热。
好想告诉时轶,自己就是强吻了她,就是想要将她占为己有。
但,他害怕。
害怕时轶的反应会比上次那套路接吻还要大,还要绝然。
所以他只好选择做个新鲜嫩香的鱼饵,来诱惑池塘里那漂亮心大的金鱼……慢慢上钩。
时轶拧着眉,脖子无意识往外别了别,显现出实打实的不敢置信:“你真的……是给我做了个人工呼吸?”
他抬起眼皮,卷翘的睫毛划过懵懂天真:“对啊,施救落水者的人工呼吸,学校有专门教过。姐姐为什么这么问,是不相信我会做人工呼吸吗?我可以现在再给你做一次,跟你上次说的人工呼吸是两种哦。”
“s!”
她猛地抬起掌心对准他的脸,不让他靠近。
同时低头盯住自己压在被套上的手机。
脸始终皱着。
怀疑,依旧怀疑。
人工呼吸,能将刚醒来的她又救昏过去吗?
上次不小心被他吻了尖,甚至是被灌了口水,她都还能勉强相信他。
但这次,怎么想都他妈觉得不科学啊!
这已经不是信不信任的问题了,而是她都要怀疑科学了!
“小渊子。”
听到她的召唤,阮渊停下手中的动作,下意识抬头:“嗯?”
但眨眼间,时轶就靠了过来,呼吸温浅,轻轻啄了下他柔软的嘴唇。
他一下震在原地,但与此同时用力攥紧了被套,不让自己失态。
这是时轶第一次主动亲他……!
时轶见他在震惊过后,十分正常地羞红了脸,嘴里还喃喃道,“姐姐为什么亲我这里?这又是另一种人工呼吸吗?”
不由飞快后撤了身子,连连摆头:“不是人工呼吸,就、就是普通的打啵啵,不过打在了你嘴上而已。”
妈的,就阮渊这涉世未深被自己亲一下嘴巴就害羞了的样子,怎么可能对自己干出强吻的事情?!
“是吗?原来打啵啵还可以打在嘴巴上啊,”他抿抿唇若有所思,“感觉比打在脸上舒服。”
但此时的时轶哪里还听得见这话,她只感到满心的羞耻。
为了试探阮渊,她这下是真的把自己心中的初吻给送出去了。
嘤!送的对象居然是个弟弟!是个书本人物!他对这方面的事情还什么都不懂!
但可怕的是,她竟不觉得自己亏。
该死,都是美色误人。
“姐姐,你的脸怎么也红起来了?是空调热了吗?”阮渊说着就要起身去找空调遥控器,“虽然我感觉挺正常的,但我还是去给你调低点吧。”
“不用!”时轶赶在他之前腾地从床上一跃而起,“我要上个大厕所!”
听到随后传来的砰然撞门声。
他乖软神态一下全无,嘴角挂起了低低的轻笑。
瞧,他等到了不是。
时轶的第一次主动亲吻。
即使她的根本目的是试探,但他根本不在意。
因为……若不是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