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不知道过去了多久,只听得几声汽笛鸣过,就有人拽了他们下去。

时轶等了会,直到感觉不到任何危险气息后,才扯下了眼前的黑布。

起初有些不能适应光线,但很快,她就看清了自己所处的位置。

是一个陌生的街道口,四周零零散散一些店铺。有药房、肉夹馍店和服装店等。人流量小,这边卖的东西就杂。

“小渊子。”她试探着摇了摇阮渊,在意识他尚还处于昏迷状态后,二话不说就将他拖到了自己背上。

但七八分钟过去,她嚎了起来:“这里好像打不到车……啊,你怎么这么重……我错了,我怎么能以为你很柔弱呢,我怎么能以为你这身子骨是虚的呢……啊,事实证明你这一米九几的骨头都是货真价实没有半点水的……不对,这也不能全怪我,分明是你这小脸蛋迷惑了我!”

就这么一个人自说自话了半天,时轶终于走不下去了。

腿软!腰疼!背抽抽!

于是睁大眼睛四下寻找起来。

终于,苍天不负有心人,可算让她找到了一家小旅馆。

鼓起最后一丢丢劲,她背着阮渊飞速冲了过去。

但刚抵达柜台,那镇守的阿姨便道,“要定房间?身份证先拿来。”

时轶暗道糟了,谁出趟小门会随身带身份证这玩意。

不过她还是下意识摸遍了自己和阮渊的全身。

可没有就是没有,她也不是魔法师能将身份证变出来。

哀哀叹口气,她摇头:“忘带了。阿姨,能不能通融一下,我可以加钱。”

“我这可是正规旅馆,哪能随便放杂七杂八的人进来。”

阿姨推了下自己鼻梁上的眼镜,仔细打量了时轶几眼,又道。

“不过我看你应该是个正经人,谈对象了吗?”

时轶:“……”得嘞,又是出卖色相的一天。

“我有个表亲,都快三十了也没找对象。感觉越单身越挑,非要找个好看的。你要是愿意,就给我你的联系方式,那我呢出于客情,就放你们住一晚。不过这人是谁啊?”

“我弟弟,”时轶一咬牙,“我给。”

“那行,”阿姨啪啪啪敲了几下键盘,就递出了一张门卡,“811,从这往里直走就行。大床房,没有窗户。”

时轶捏住了门卡一角,但扯不过来。

只好老老实实交出了自己的联系方式。

这小旅馆似乎大都朝北,所有的甬道都很昏暗。只有一点点紫光照亮脚下的路。

她仔仔细细看过每一个房间号,终于在深处找到了811号房间。

刷过门卡,她很顺利推门进入。

“嚇!”

丢了阮渊上床,时轶捶捶自己的后背就要起身。

但一股力忽然袭上了她的后脖。

一个没站稳,她的脸就栽到了阮渊的枕头上。

她当即弹起头:“你醒了?”

尼玛,醒的也太巧了些吧,就不能早点醒吗?!

但见他眼睛微睁,浅浅的弯白上,黑色瞳孔的聚焦似乎还有些涣散,她就郁结不起来了。

又关切道:“现在感觉——”

她的话戛然而止。

因为感觉到了唇上突如其来的凉意。

阮渊很缓慢很缓慢地摩挲着她的绛唇,似乎是在摩挲一件百年难得一遇的珍宝。

良久,轻哑道:“里面疼吗?”

“不疼。”时轶不假思索。她就没有喊疼的习惯。

“你骗人,”他浅眉轻拧,“你明明都哭了。”

“……”时轶默了一会,才轻声道,“我哭不是因为疼,而是因为心疼。我心疼你。”

阮渊摩挲的动作骤然一停,被浓密睫毛遮挡的眼眸里溢出斑斓流光。

“心疼我?”

“嗯。”她有些酸鼻,“我体会过体力超支的痛苦。就感觉这身体已经死掉了。”

他的手指离开她的唇,再度覆上她的后脖,接着一压。

时轶猝不及防就又跌倒下去,但这回躺在了他的胸口。

“可你知不知道,在我得知你因偷闯殡仪馆被抓走后,我有多害怕,多担心你吗?”

遭到反问,她不由咬住了下唇,莫名有些歉疚。

但对不起的话还没来得及说出口,便又听到了他道。

“你总告诉我,女孩子都是来人间受难的小仙女,所以男孩子要将她们捧在手心里宠着。可是姐姐,你是不是忘了,你自己也是个女孩子啊。”

时轶神思一晃:自己也是个女孩子……

现实里男孩子气太久了,穿书后又扮演男生太久了。

导致她真的总会忘记,自己也是个女孩子。

“但你不能忘的,因为女孩就是女孩。所以不管是出于什么目的,那么多危险的事情,你不要总是一个人去做,或者你告诉我让我去帮你做。我已经长大了,是个男子汉了,就该疼你爱你保护好你。你要是出了什么事,我……会疯的。”

时轶微微攥紧了些他的衣服。

第一次,有人真真切切地提醒她,她是个女孩。也该被疼、被爱和被保护。而他非常愿意这么做。

阮渊的声音逐渐弱去,似乎是那药的后遗症又一次席卷而来。

“姐姐……我是你的。”

“所以……你多念念我,不要让我担心……好不好……”

尾音里多了些乞求味道。

阮渊他太懂时轶了,懂得什么时候该强硬,什么时候又该卖软。

于是她鼻头彻底酸起来,任由眼泪从眼角淌下去,渗透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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