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双好看的桃眸此刻已经血丝赤红,红唇紧咬。泪水在眼眶里一个劲打转,却是迟迟不肯落下。胸口阵阵抽痛,一口气尚未提上来,一口鲜血从嘴角溢出,一时之间血泪参杂。
害怕小心,不敢触碰面前这张血肉模糊,伤痕累累的伤口,想给人将面上的血擦拭干净,却又不知从何下手,怎样擦拭才能减轻这人的疼痛。
“二小姐……节……”
却见人忽地回头看来,一句“抱歉了”。
士兵觉得莫名其妙之际更多的是一种发自内心的毛骨悚然,那眼神分明带了杀意?!!!
尚未回神,手中火把已经啪啦一声落地,阙玥看着面前的不省人事的士兵。
小心扛起地上的青娟,笑侃:“娟儿,不会有事的。”
脱下外袍,将人包裹得严严实实。轻轻用袖子,为人将脸上的血渍擦拭干净。
离开尸坑之际,扫了眼一旁枯木处靠着的士兵。
阙玥抱着青娟冰冷的尸体冰凉的血接触面颊,冷到心坎,没有半点温度,毫无半点气息,似乎在宣告着一切已经尘埃落定。
胸口猛然传来一股窒息之感,一口鲜血再次喷涌而出。泪水终是夺眶而出,划过面颊,迷糊了双眼。
忽地笑了,“真是没出息呢。叫你这丫头笑话了。”
阙玥说笑着,赶忙将迷糊了眼睛的泪水擦拭去,小心扛着尸体,跌跌撞撞踏过一具一具尸体。
抱起尸体,足尖轻点,却是屡次跌回地面,狠狠砸在枯枝上。阙玥眼眶赤红,望着那茫茫黑夜,黑茫茫的山。就这么跌跌撞撞,匆匆忙忙下山而去。
一望无际的黑夜,寂静恐怖,仿佛能够吞噬掉一切,悄无声息得让人无法察觉,无法有机会抓住。
扑通一声摔落在地,怀里尸体险些甩飞出一旁的山崖,阙玥惊得赶忙一把将尸体死死抱住。
夜深,山间石头颇多,眼见青娟的尸体就要磕在一旁坚硬的石头上,阙玥惊得赶忙用手死死护住青娟的头。
尖锐的石头贯穿了掌背,整个人却浑然不知般,抱过尸体一番查看。松了一口气,不敢耽搁,正要站起。
只闻嘎吱一声,树枝被踩断的声音在寂静黑夜中响起。阙玥心下猛然一惊,一把抓过一旁的树枝狠狠朝上扎去……
“是我。”
手中枯木被来人一把握住。
阙玥抬眸警惕盯去,眸底杀意不减。
匆匆赶来的司徒青云蹙眉看着人。
果然还是放心不下,要来一趟……还是来晚了……
身后跟着的高侍卫有些难以置信的盯着眼前的焱王侧妃。不曾见人这般狼狈,再看看那人身边小心护着的面无全非的尸体,高侍卫心下一沉,不忍直视。
方才同将军跑去乱葬岗一看,只看到枯枝旁的一名士兵,却是不见这二小姐。
将军猜测的果然不错,二小姐定然已经找到人了。这将士兵给打晕,看来真是铁了心要悄声离开,不叫人察觉。
阙玥抬头,待看清来人是司徒青云,阙玥喜极而泣,似乎看到了救命稻草般。
“司徒青云,救她!!!!”
喉咙沙哑,素日那双从容莞尔的眸子,此刻已经一片惊恐灰暗,入目无助,惊慌失措,害怕。
一身内衫此刻已经被树枝挂得破烂不堪,狼狈得如同一只丧家犬。
司徒青云敛眉将身上袍子脱下。
“披上。”
阙玥哽咽着狂乱摇头,泪眼婆娑,如同堤坝洪水再也控制不住,袍子也没顾得上,似乎司徒青云的话没有听进去,口吻祈求。
“救她!求你!!!!”
司徒青云沉眸看着人。
“披好!放心吧,没事的!”
将外袍给人披上,动作有些粗鲁,似乎是生气一般,又多了几分无可奈何。
高侍卫不敢耽搁,不必将军交待,赶忙上前将地上的冰冷尸体一把抱起。
看着已经面目全非的女尸,高侍卫有些于心不忍,也有些不敢相信。
想告诉面前女子,这女子已经死了多时了,早便没了气息,不可能会有救了。
不如早些埋了吧。
可一看着焱王侧妃那幅模样,高侍卫只觉于心不忍。看了看将军。
司徒青云蹙眉,一把将李阙玥给抱起。扫了眼山下隐隐而来的火光,抱着人离去。
高侍卫即刻跟上,不敢耽搁。
乱葬岗被焚,火光冲天,在这一片夜色中显得格外刺目,怕是要引来不少人。
雀城某处药坊
阙玥静静站在窗前,眸色平静死寂。看着窗外的那些修长整齐的墨点斑竹。
初冬之际,翡翠绿色的扁平修长竹叶,覆盖着薄薄的一层霜。素日本是傲然挺立的墨竹此刻却是被冬霜压得纷纷弯下了腰。风一吹,哗咔啪咔,竹叶冰霜纷纷落地,零碎一地。
肩膀上忽然披下一件厚厚暖和的红色斗篷,挡住了窗口而来的严寒,暖入人心,让人觉着热乎的不真实。
阙玥微微有些回神,眸光微抬,回头望来。
司徒青云一脸疲倦,看着人,面色平淡依旧,却没了往日的几分硬邦邦冷冰冰,疏远严肃,口吻也是不自觉柔和几分。
“南疆医者,医术精湛,纵然死人也能救活。你不必担心。”
阙玥看着人,看了看那依然紧闭的房子,苍白无色的唇角似乎微微扯出一抹笑意,没说话。
然而这一笑,却叫人觉着这笑容之中,已经没了往日的精神气,仅仅一勉强一笑,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