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风和煦,扶桑树下。
“孩子,看书呢。”
听闻声响,小女孩微微抬头望来。面前男子笑容温和,面容慈祥和蔼,口吻温柔得如同阿爹。
“猜猜阿伯给你带了什么好吃的?”
孩子抬头望来,眼里划过一抹愣怔。
“礼物?”
那双因采药而留下伤痕的小手微微握紧医书。
忽地,一串糖葫芦如同变魔法似的从男子身后拿出,递到跟前。
“糖葫芦,要尝尝吗?”
那双浅紫的瞳孔,微微一葫芦,看着一脸期待的男子。
摇了摇头。
“咦?不喜欢吗?很甜的。”
小女孩看了看面前的男子,看了看不远处拿着糖葫芦追逐嬉戏打闹的两人。
点了点头。
“哎呀,那可就可惜了。真不要?不要,阿伯扔了,怪可惜了。”
男子一脸遗憾着转身要离去,女孩拽了拽男子衣角,缓缓抬手,接过了糖葫芦。那张瘦弱的面颊上绽放一抹甜甜笑意,声音清脆。
“谢谢阿伯。”
左相看着这孩子,微微一愣,笑了,眼里满是慈爱。
“原来会说话的。”
“说来,第一次听你说话呢。”
此后,每从街上回来,那夫妇二人总会给扶桑树下看医书的小姑娘,带些好吃的好玩的。
暮春时节,扶桑花怒绽,猩红娇艳,婀娜多姿,就像一团团燃烧的火焰,惊艳美丽。
“今天小玥儿们要去街上,孩子,一块去吧。”
刚从山谷回来的女孩,背着满满药篓,一张小脸脏兮兮的,小手紧紧拽拉着药篓麻绳。看着面前牵拉着孩子的左相,摇了摇头。
粉色罗裙小女孩一脸疑惑,歪头盯着面前一身药童装扮的女孩。
“呀,你真不去吗?我爹娘明日便是要回南疆了呢。往后可就没人给你买糖葫芦了。”
“小药呆子,走吧走吧。这医书少看一天,我娘也不会把你吃了。”
拽拉着左相夫人从远处而来的小澜九,看着傻傻站在原地的药娃娃,嘻嘻一笑。
“药娃娃?真不去?街上好玩好吃好看的可多了。”
孩子有些犹豫,却还是摇了摇头。撒着脚丫子,背着药篓,一溜烟跑了。
高大粗壮的扶桑树后,一颗毛茸茸的脑袋探出,一双水灵灵的眼睛,望着那对夫妇。
只见人牵着两个蹦蹦跳跳的孩子,有说有笑走远了。
这时,孩子身后走出一人,孩子回头望去,看清来人,欢快糯糯叫唤一声。
“姨娘。”
池家主母心疼的摸了摸孩子的头发,有些担忧。
“貂儿啊,别怨姨娘,不让你出门,为你好。”
“李姑娘?”
墙角处,女子垂头靠在墙上,娥媚微蹙,双眸紧闭,一张面色憔悴得苍白。铁链束缚了人的手脚,叫人动弹不得。
呼吸缓慢,似乎在闭目养神,却更像在忍受着什么痛苦。
“李姑娘?!!!”
“糟了!别是给冻死了!”
“快,开牢门!”
一声暴喝,哐啷一声,牢门被人打开了。
阙玥缓缓睁眸,抬眸,望着牢房内冲进来的苏捕头同其他几名捕头,只见几人面色有些担忧看来。
“二小姐?你还活着啊。吓死我等。”
阙玥抬手轻轻抹过眼角,望着几人,嘴角勉强扯出一抹笑意。想张口却是无可奈何。
苏昧赶忙上前,见人面色难看疲倦,整个人憔悴不堪,可眼眸里那份冷静,面上那一抹浅然笑意,叫人看着有些于心不忍。
都什么时候了?还能这么镇定?
袁捕头这人的模样,同情唏嘘。
回想大伙一起当差那些美好有趣日子,二小姐可帮了他们不少忙。他们本还有些担忧,这人要回了焱王府,他们还有些不习惯呢。怎想,如今人眨眼便成了他巡捕房的阶下囚。真是一言难尽啊!
可也只能看着,而不能插手。
皇家明确下令,此人关押此处,只待审判定罪,不可徇私舞弊,否则整个巡捕房吃不了兜着走。
谋害皇家子嗣,嫉妒成疯,丧尽天良。
焚烧乱葬岗,亵渎亡者,道德败坏。
私藏野种,造谣生事,败坏皇城民风。
王府大开杀戒,草菅人命,藐视王法。
种种罪状,磬竹难书,罪无可恕,其罪当诛!
虚虚实实,错综复杂,其中真假,只能等着查明。
六王殿下带人来时,却是交代一句,不必花费人力去查,就这样了。
巡捕房一行人没说话,心下却道,事情牵连焱王府,焱王既然将人送来,显然是没打算为人脱罪。
果真只闻新人笑,不闻旧人哭。皇家之人,还真是复杂无情。
苏捕头望着那遍体鳞伤的李姑娘,眉头微蹙,接过袁捕头手中的暖和布衾,开牢房而入,将布衾给人披上。
“天寒地冻的,我们也做不了什么,二小姐可得撑住。这左相大人不会放任你不管的。”
口上这般说着,可一行人心里也没个准,毕竟死了也不见人来领尸。
也不敢再提焱王。
更不好说长小姐,李阙巽邳州追捕逃犯,至今仍无消息。至于李阙玥其他那几位哥哥,常年在外,也不知何时归来。可这来了也无济于事,这李阙玥同哥哥们分别多年,感情已淡。
将军府又不可能冒着风险来帮人,这二小姐如今可真是孤立无援了。
阙玥看着几人,笑着摇了摇头。
“哎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