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望着不远处的平静如往昔的山庄,眉宇桀骜,眸光微沉。
秋风萧瑟,落叶簌簌而坠,树下有一人倚树小憩,怀抱一剑,落叶满身,好不惬意。
偶有熟透的银杏果落蒂,恰好砸向来人头上。
隐觉头顶杀气袭来,,惊得一把抓起手中佩剑,刀光剑影,方才的果子落地已一分为二。
足尖轻点,跃上树梢。沉声怒喝:“谁?”待看清来人,夷诗面色微尬。
赶忙收剑,毕恭毕敬道了声:“爷。”
那人冷眸扫来。
“本王让你来监视,不是让你来享受的。”
声音淡漠,隐隐不悦。
“属下时刻盯着的。庄内并无动静。”
“你若办不好这事,明日便接青瞑的活。”
夷诗心下发虚。青瞑那家伙的任务,他可吃消不了。宁愿在此以林为伍,也不愿出去提心吊胆的奔波啊!
那家伙也不知被爷派去执行什么任务,还真四海八荒到处奔波,杳无音信了!
“主子,属下皮糙肉厚,乐观豁达,这种日晒雨淋、风餐露宿、以树为檐、以叶为被、卧泥作席、枕草为衾的艰苦生活还是由属下来。青瞑来此,实在是太过屈才、大材小用了。”
“本王瞅你这张嘴,倒不逊色宫中宦官。把你安排在这山野中,倒是屈才了。”
夷诗嘿嘿一笑,本想来一句,这不都跟王妃学的吗?抬头瞟去,见自家主子冷冷扫了他眼,识趣噤声。
没过一会,又见自家王爷望着不远处的山庄有些出神。
夷诗终是忍不住开口:“爷,虽说墨庄主同咱们王妃是有那么些交情,可纵使这人在商榷中翻手为云覆手为雨,毕竟只是一山之主,平民百姓。既犯不着冒险得罪皇族的危险救走王妃,也没那么大能耐。会不会是爷你多虑了?”
一记冷意扫来。
见势不妙,赶忙改口:“爷自有分寸,是奴才愚昧了。”
只见自家主子收回视线,眸色阴沉。
“区区一庄之主,可没那么大能耐。”
收回视线。
“一有动静,便来通报。”
“属下遵命。”
不远处,墨雪山庄檐顶,瞅着那消失在丛林之上的一道金色掠影。正在庄里扫落叶的暗卫相视一眼,纷纷望向院中。
阳光明媚,秋高气爽,凉风习习。药篓遍地而放,草药苦涩香味,夹杂在空气中。一名女子,身着素色罗衫,穿梭在密密麻麻的药架间。
叹笑:“水姑娘,就这么任凭焱王府的人如此猖狂下去?这要再这么占下去,那片林可就成了他北辰王府的了。”
那女子将摊开的药草扒散,拈起一味刚濯洗好的白芷嗅了嗅,满意点头。
回头,笑侃:“咱们庄主富可敌国,缺那片林不成?”
“看样子,那焱王爷已经怀疑到主子头上了。”
三分玩笑七分正经。
“要监视便让他们好好等着。主子回来,少则三月,多则半年。焱王府的人难不成还想在咱们山庄过冬不成?”
“瞅那阵势,难说啊。那小哥在咱们林子里可是过得惬意自然啊。这满山的果子,都快被他给吃穷了。”
“呿~秋后蚂蚱,你看他能蹦跶到几日。凛冬一至,冻不死他!”一道稚气愤怒的童音响起。
水玉身后,一名垂髫孩童从一筐喽中顺手抓出一棵色泽饱满的白果,盯着。
良久,猛地从一筐筐篓中抓起一把把直往嘴里扔,嚼的咯咯直响,恨不得把些东西嚼个稀巴烂一般。
也不知自己在那胡思乱想到了啥,忽地箩筐狠狠一砸,起身。
院中的几人瞅着这场面,眉头跳动。
“你这是好好的冲这箩筐发什么怒?”
水玉话音刚落,又见这孩子气势汹汹一把抓起石桌上的木制弓弩,就往外走。
“你这是要去哪里?”
“打野!”恶狠狠一句,头也未回。
水玉头痛欲裂,“早日把你送回云景,臭小子。”
“主子近日可有来信?”
“昨日传信,已经抵达西域乌孙境外。”
“荆烟姑娘在信中提到,让你无需过于牵挂,此外,还需留意那名叫青娟的婢女,尽量护其周全。”
“青娟那丫头已无大碍,听前来摘果的老人说,人被苏捕头带去大理寺当差去了。”
如今禹国上下,传闻皆道,相府千金,焱王府弃妃。
畏罪自裁,尸抛乱葬岗,一把火,烧了个干净,尸骨无存。
也不怨人愤怒如此。这孩子素来喜欢那李姑娘,当日被那满马车的血吓得不轻。不敢多做停留,人就被主子连夜送往西域去了。
现今,天下大势已定,已分五域。
中原四大国:北疆北辰,南疆朱邪,西疆巫泽,东疆云景。
西疆巫泽之外,便是西域。西域小国众多,叫得上名字的便已有三十六小国。
各国民风独特,千差万别,错综复杂,民族杂居。
是巫泽国吞不下的一块硬骨头。
西域各小国各自为政,互不干扰,鲜有来往。
西域乌孙国,乌孙王执政期间,国泰民安,民风淳朴。街道上,热闹非凡,人来人往,奇装异服,绚丽多彩,异域民风,与中原迥然不同。
尤其是近来乌孙国举办的一年一度的赛马大会,不少人纷纷慕名而来。
乌孙境内,通往赤狐城的方向。
乌孙首都赤狐城,由外而内,筑有两道城墙,各设城门,各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