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前女子,眸底几分痛苦挣扎、留恋、内疚以及毫不掩饰的疯狂、贪婪、狰狞。
阙玥心下微沉,对此人莫名升起几分心疼,更多的却是无端的害怕。
蹙眉,她知道,这是来自李阙玥的恐惧。
初见这女子第一眼,明明一见如故,然而内心那股恐惧便是铺天盖地而来,袭遍全身,心生寒意。
这种恐惧,同后院一干侍妾的刁钻刻薄,肮脏陷害都不一样。
那是一种渴望接近却又恐惧恨不得立刻逃开的感觉。
望着人裹在额头处的纱布,澜九沉眸,抬手。
阙玥却是抑制不住往后退了几步,眸色几分警惕的看着澜九。
澜九见状,不恼,却是失笑。方才凌厉狰狞的目光缓缓柔和。
“你怕我?”
“你都想挖我眼睛,我怎能不怕。”
澜九微怔,凝视着人,朱唇微抿。
走到亭子的长廊处坐下,抬手,接了一捧落花,微微出神。
良久,却见澜九抬眸望来。
“我知道你心中有太多疑惑想问我。可是,阿玥,今日便是算了。日后我会一一告诉你的。你毕竟还要在府上多待几日,不是吗?”
阙玥莞尔。
“来陪我坐一会吧。我都快忘了,你第一次陪我赏花,是何时。”
海棠簌簌而落,女子笑容嫣然,目光柔和几分怀念。凝视着几步外,眸色几分警惕,立于花下却似乎并不打算上前的阙玥。
“还真是讽刺。你怕我如此,却是不怕那李阙巽。明明我亦是你的……”
语音一顿,抬眸笑视沉眸望来的阙玥,妖娆一笑。
“也罢。这样也挺好,就这么站着也好。”
总比害怕尖叫着逃开,要好。
阿玥,你愿意日日陪那李阙巽赏花,却不愿意陪我一刻。
四目相对,澜九望着人,笑靥如花,阙玥蹙眉。
风拂青丝,云雾缭绕,闲庭落花,一片静谧安然,美好。
顷刻,这般静谧美好却是被打破。亭子外,一名侍女落下,神色恭敬。
“夫人,将军回来了。”
澜九嫣然一笑,“我知道了。”
起身,掸落满身落花。上前几步,拉着阙玥的手腕,温声细语。
“在这座别院,你皆可自由出入。只是,阿玥,别想着逃跑。我听裴玖说了,你很能藏东西,也很能溜跑。可是,在我这……”
语音微顿,眸色一冷,拉着阙玥手臂的手猛然用力。
阙玥黛眉微蹙,抬眸平视着人,淡然的面色几分苍白。
澜九笑语嫣然,收回手。
“你若敢胡乱逃跑,可就不是断掉一只手臂这么简单了。毕竟,我需要的只是你的眼睛。”
四目相视。
“阿玥,我不想伤你分毫,你安分些,便可以少吃些苦头。”
阙玥莞尔,嫣然一笑。
“你大可不必担心这事。我还有不少疑惑需向你讨教,不会就这么跑了的。”
“想来也是。我的小阿玥,从不骗人。”
“送阿玥去休息。”
“是。”
澜九缓缓拾级而去。婢女搀扶着面色微微惨白几分的阙玥。
恭敬道。“姑娘,奴婢送你去将手接上。”
院内负手而立的慕容复见人回来,阴沉的面容颇为缓和,上前将人扶住,不免松了口气。
“你没事便好。”
婢女见状,识趣退下。
澜九失笑。
“将军这般模样,可是叫澜九惶恐不安。”
慕容复望着人,眸色微沉,难掩担忧,小心搀扶住人,往前走着。
“昨日风华楼内乱,南疆人闯入,唯恐你出什么事。”
“将军可别是忘了,澜九曾是杀手出身。再者,有你这一大别院的人护着,能出什么事?”
“你如今身子不好,不可乱跑。”
“我听婢女说,你将那李阙玥接府上来了。”
“嗯。城楼事件后,不曾见她。总听着裴玖汇报,不免乏味,如今一见,真是变了不少。”
慕容复将人拉到一旁的白玉石桌旁坐下,递给人一只盒子。
澜九接过一看,打开盒子。精致锦盒内静静躺着一个银色长命锁,阳光明媚,熠熠生辉,拿起轻轻摩挲,一股暖流爬满掌心。
澜九抚摸着平坦的小腹,笑容嫣然。
“不过才一月大,未免过早。”
“不早。快了,待你的眼睛治好。我便辞去这将军之职日日陪着你和孩子。”
“万万不可。慕容家这靠山,我可没打算放弃。”
慕容复凝视着人,莞尔几分。
“你愿赖一辈子,是我幸。”
别院药斋。
咔……一声,那断了的骨头,猛然接上。
“给她把药敷上。”
阙玥眉头不禁微蹙,稍纵即逝。望着敷好药,被包扎好的手臂,望着面前老者,口吻尊敬。
“多谢老先生。”
老医者有下没下的捋着胡须,端详审视打量着阙玥的眼睛,几分满意。
“澜九此次寻的眼睛。甚好。”
“眼睛都要剜了。这断臂接了,多此一举。”
“把这东西给喝了。”
说着,没好气的端来一碗药,扔在桌子上。
阙玥照办。药也喝完了,那老者二话不说,将人给撵出门了。
婢女扶着阙玥,出了药斋。
“契老先生,性子素来孤僻古怪。姑娘没被吓着吧。”
阙玥笑着摇了摇头。
“姑娘如今真是变了不少。和以往,判若两人呢。今日,见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