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府夫人逝世后,护着阙玥的人,除了相府长千金李阙巽,其次便是这北辰皇后。
自打人出事,皇后便日日夜夜盼着人能够早些进宫。怎料,从万福寺祈福回来,这尚未下口谕,便是传来焱王妃失踪一事,皇寝食难安。好在人回来了,故这才没几日,想着人伤势恢复不少,便是迫不及待将人召入宫。
寿和宫。宫女禀报,说是焱王殿下和焱王妃已经到了。一干妃嫔簇拥着一人,听闻人总算来了,皇后喜上眉梢,妃嫔也纷纷嬉笑退去。
一袭华丽凤袍,雍容华贵,笑容温和,母仪天下,慈祥和煦,和蔼可亲。
只见不远处站着两孩子,瞥见一侧的北辰野,本未搭理,怎料待目光触及北辰野脚下踩着的花花草草,面色当即变了几分。北辰野挑眉,回神,谄媚一笑,赶忙将脚收回,却还是迎面便是一阵恨铁不成钢训的轻斥。
无非便是一些关于北辰野最近一些糗事。北辰野一脸委屈,好在皇后就只说了一两句便是将心思转移到了一旁的四嫂身上。
阙玥上前几步,微微行礼。
皇后拉着人上下一番心疼打量。见面前孩子目遮薄薄锦缎,右臂依旧扎着绷带。心疼,长吁短叹,柔声细语,又是责备又是感慨。
“好孩子,你受苦了。”
“阙玥罪该万死,让皇后娘娘您挂心了。”
自打阙玥重生以来,听得最多的便是皇后最为宠爱焱王妃。如今算是见到真人,可惜却是无法一睹真容。
“前些日子发生的事,本宫已有所闻,好孩子,大难不死,若连阎王也不收,看来咱们的阿玥可是有福之人啊。”
“阙玥不过一介凡人,何来这么大的福气,全托皇后娘娘的福。”
皇后眉笑逐颜开,心满意足的轻轻拍着阙玥的手,朝身侧的一名宫女笑叹,旁人说这孩子性情已变,今日再见,倒真是改变不。那宫女笑道,皇后娘娘说的是。
“最近在王府,一切安好?焱儿,有没有欺负你?”
“皇后娘娘放心,焱王对阙玥百般纵容。倒是阙玥,给爷添了不少麻烦。”
“你能给他添何麻烦?那一院子的侍妾,整日勾心斗角,本宫担心你会吃亏受欺负。
如今听闻,你把那后院制服得服服帖帖,宽心不少。早便该如此,你是王妃,是圣上亲赐,是焱王明媒正娶,八抬大轿娶到焱王府的。区区一干侍妾,倒也敢太岁头上动土,谁给她们的胆子?!”
又有些恨铁不成钢道,语重心长道。
“你生性心软,逆来顺受。你娘亲去世前,便是放心不下,唯恐你被欺负。见你如今改变不少,她也该放心了。日后若是府上受欺负,便来本宫这,本宫替你主持公道。”
阙玥莞尔,说好。
说着说着,便是提起了孩子之事。轻拍阙玥的手,让两人抓紧时间,早日为王府添个小乖孙。膝下有个一儿半女,可不热闹。
阙玥莞尔未语。
此话一出,北辰野瞅了眼自家面色冷漠的四哥,挑眉。
零零散散,交代不少。临走之际,皇后便是要赠阙玥一把古琴。原是几日前西域送来了不少旷世珍宝,其中不乏闻名稀有乐器。知阙玥素爱古琴,故特地给人留了把焦尾。
望着宫女抱来的名琴,北辰野挑眉酸溜溜的,母后对四嫂可真是宠爱。宫中乐师,对此物可是求之不得。
北辰焱珏沉眸未语。
本以为人会将古琴收下,却是被阙玥婉拒了。皇后不解,问起缘由。
阙玥欲跪地解释,几步外的北辰焱珏上前将人牵拉到身侧。冷冷道:她的手,早便废了。
皇后微怔,不曾知晓此事,问起原因。
阙玥莞尔,只道,原是自己先前不小心摔到石头上,当时没在意,只当折断了,修养个把月便好了。怎想,拖着拖着,便是废了。
心下又道,再好的琴,若交到自己手里,也是暴殄天物,糟蹋。
可惜了,亦是糟蹋了阙玥这京城第一才女的美誉。
皇后闻言,责备之余,放心不下,当即唤来御医,御医一番查看。直摇头叹气,说焱王妃这手,的确伤了筋骨。看症状,应是有些时日了。倘若当时护理诊断及时,亦还有些希望,如今已无回天之力,此生便是碰不得琴了。
皇后满眸心疼,惋惜不已。
“可惜了,多好的琴技。”
御花园
湖上白玉长桥,蜿蜒不绝。桥头,一处宫殿外,一株高大枝繁叶茂的凤凰木,叶如飞凰之羽,花若丹凤之冠,通红妖艳。
风拂,一旁的宫檐上悬挂着的宫铃叮铃作响,随风飘来,清脆悦耳。
“焱王妃当心脚下有石阶。”
“劳烦你了。”
“焱王妃万不可这般说,能陪王妃来御花花园走动,是奴婢的福气。”
恭敬谨慎望着面前的焱王妃,宫女本以为人会如传闻中娇纵蛮横,毕竟能将后院制服得服帖,没点狠辣手段定没人信。可此人却是平易近人,眉眼柔和,用总一副笑语嫣然的模样,倒是让人微微讶然。
回想方才焱王那副对焱王妃操碎心的模样,可是惊诧一干人等。
原是方出寿和宫殿门,苏公公便来通传,说是圣上欲见两位王爷。皇后想着这孩子许久未进宫,也该去给皇上请安,便让二人去了一趟。知焱儿这孩子放心不下阙玥,笑侃着将人牵过,道放心吧,人在这,会给你好好护着。
北辰焱珏冷眸,口吻淡漠疏离,同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