笙歌看到荣安的脸色有一瞬间的变化,荣安像是没看见一样,如同以往一样与荣乐走到她跟前。
“三姑娘安好!”
笙歌尴尬的笑了笑,“宋家四姑娘和五姑娘来了,上次走的匆忙,你们别介意啊!”
荣乐摇了摇头,“没有没有,我们刚刚在外面看到大姑娘了,她已经解释过了,你们别放在心上!”
再放在心上,他们家真的又要遭殃了。她现在就巴不得许府把这件事当做没发生过,还想以往一样,不然,被大宋府那边知道荣安与林欲白有些关系,还不知道要作天作地到什么地步呢。
许笙歌再要说什么,被一旁刘家的大姑娘拉走了,说是要去她家后院逛逛,她挥了挥手,又向荣安和荣乐到了一句歉意,便走了。
她走了后,荣安看到了一旁许多姑娘围在一起,大都是学堂里的姑娘,李松松不在,她祖父家有些事,今日与母亲一道过去了。郑九鹤回头看到荣安,眸中露出一丝不屑,然后挥了挥手,便继续与边上的人聊天。
过了一会,要入席了,荣安只跟着荣乐的身后做个小跟班,寻了一处特别不起眼的位置,让那些人埋没她们。只可惜,宋家的姑娘除了她和荣乐,都喜欢出风头。
所以连带着她也不得不在众女中被人盯着看。
筠琸因为上次荣安病了一回,被清歌警告了一番,不敢再惹她,但她也不是能处理的人,已然窝了一肚子的火气,后来宋家陆陆续续来了三个姑娘,正好有了发泄的地方。
荣乐也就罢了,她是嫡女,又喜好骑马射箭,平日与她也不会起什么冲突。但是荣绘和荣曦就不一样了,她们都是庶女,且都心高气傲,又喜欢摆弄诗词歌赋。所以,这三个人若是碰到了一块,都是要争一争。
她们这三五回的争锋,在京城的贵女里也是传扬了许久的,那些夫人,一看到她们就喜欢拿出来说道说道。今日这么多的人,自然也不会放过她们,
“都说宋家姑娘各个像父亲,都是舞文弄墨的好手,不曾想,宋家大老爷一家进京城,也是这样的风范啊!”
“可不是么?真是让人羡慕啊!”
一听这奇奇怪怪的语调,荣安就知道是有人要开始挑事了,她咬着手里的糕点,看了眼那个说话的人,又是那个白夫人。每次这样的场合,都少不了她的多嘴。不过,也因为有她这样的人,生活才少不了许多的乐趣。
“宋五姑娘别总是低着头吃啊,你年纪小,也得像你堂姐姐这样,学些才艺才行,不然以后出嫁可就麻烦了!”
荣安抬起头,懵懂的嗯了一声,道,“嗯,堂姐姐很好,三姐姐精通诗词,四姐姐女是中豪杰。她们都这么好了,我就只需要吃就可以了呀!”
众女一听,当即笑道,“这么说,你那二姐姐呢?”
荣安茫然的哼了哼,抬起头看到荣绘愤恨的白了她一眼,她有些惶恐,又道,“二姐姐制香很厉害,比得上胭脂楼的香!”
说罢,她咬了咬牙,手足无措的低下头盯着桌子,有些可怜。
荣乐见她有些怂,拍了拍她的背,然后狠狠的瞪了一眼欺负她的荣曦。
一屋子眼神在她们中徘徊,呲了一声,对荣安说的话并不以为然。
“庶女罢了,再好又哪比得上嫡女!大宋二姑娘是个好脾气,看得起她们,若是我那些个庶妹,我才不与她们过于密切,省的让自己跌了价。”
荣绘勾起唇笑了笑,也不说话,端着腰坐在一旁看戏。
可许珺琸那里受得了这样的气,这里又是她的家,不骂回去她是怎么都咽不下这口气的。秀美的脸上露出一丝恶意,道,“白夫人自然是高贵的了,只是可惜了夏大人,成亲这么多年,家里还都是只有庶子庶女,没有半个正经的嫡出。”
她最是厌恶别人拿她的身份说事,即使在家里,这些姑娘和公子也不能以她的出身来讽刺她。可这个白夫人这样羞辱她也不是一次两次的,她早就心怀怨恨许久了,此时见她脸色青白交加,边上的人看她的脸色也变了,心里不知道有多痛快。
白夫人气的手指尖都在颤抖,她这一辈子吃了多少药,看了多少大夫,可她就是没有当母亲的命数,这是她心里的一道坎。她狠狠的站起来,指了指许珺琸,道,“你。。。哼,我们家的确还没有半个嫡出,但也好歹是清流人家生出来的,不像有些人,生母是教坊出生,这辈子都留着下贱的血。”
这句话不仅让许珺琸恨的牙痒痒,也让一旁的荣曦捏紧了手心。
不错,她的母亲,也是教坊出来的。说起宋府三个庶女母亲的出身,的确是秦镶的出生最让人难以启齿。
当年宋泽信还入仕途,酒场应酬,一时意识不清与自己上面的大人家里的乐妓看对了眼,两人当天就发生了关系。那个大人见他喜欢,便把秦镶送给了他,他带回去后抬为了妾室。没过多久,她就怀了身子。
而荣绘的母亲是当年老太太屋子里的婢女,当年宋泽信屋里的女眷都怀了身子,不方便服侍,就被宋老太太送进了房。至于荣安的母亲,是当初穷人家的孩子,被买回来服侍荣绘母亲的。后来宋泽信喝醉了酒,一不小心让她怀了孩子,只好也收了房。
说来说去,她们这几个庶女,还是只有荣曦的出身是最低的。所以,她对出身也是极其在乎的,白夫人表面上说的是筠琸,实际上,也将她给贬了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