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静静的待在他的怀中,最终轻声一叹,她并非不相信他,只是疫病来势汹汹,只怕非人力所能及。
察觉她心中未出口的担忧,他不由轻笑,“别烦,你拘着过去记忆,却忘了疫病只要提前控制得宜,一切都会不同,不单是对百姓,甚至对大夫都不会是威胁。”
他轻描淡写的几句话猛然点醒了她,他说的有理,只要提前防范于未然,不让疫病蔓延就好了。她不禁感到一阵羞愧,自己一心只顾念兄长安危,却无心顾及可能伤亡的百姓。
她的声音含着掩不去的激动,拉着他的手,“所以在大雨之前,你已派人去吴越了吗?”
他点头,虽说阻止不了大雨,但至少江河溃堤一事能够避开。
她心头一松,伸出手搂住了他的脖子。
水齐戎伸手掀开马车车帘,正巧看到这一幕,虽然早有心理准备自己的妹子被大尾巴狼给叼走,但见到水无瑕主动投怀送抱,还是狠狠的刺激了他。
水无瑕听到声响,转头一看见是自己的兄长,连忙从江寒月的怀中退开,“哥哥。”
水齐戎看两人紧挨着在马车里,实在无法当做没瞧见,有些恨铁不成钢的看了水无瑕不自在的神情一眼,淡淡的丢了句,“下马车来说话。”
水无瑕脸色微红的下了马车。
水齐戎对跟着下马车还紧跟在水无瑕身旁的江寒月视而不见,低头看着自己的妹子,“你怎么来了?”
这个问题水无瑕倒能理直气壮回答,“爹同意的。”
水齐戎惊讶,但是水无瑕向来不会说谎,所以若她说水九墉同意,肯定就是如此。
“爹怎么会同意?”
水齐戎难以置信的神情逗乐了水无瑕,“当然是因为娘亲啊!”
水齐戎闻言了然,水九墉纵是铁汉,也难逃柳牧妍的柔情攻势,忍不住摇了摇头,“出息了啊!竟让娘亲帮你。”
“娘亲也希望能尽一份心力。”
既然是自己的爹娘首肯,水齐戎也不再多言,目光借着不远处的营火余光,落在马车狭小的空间,“既是爹娘同意,过了明路,你怎么不与丁副将的女眷一道?”
在水齐戎眼中看来,与丁副将的女眷共坐一辆马车肯定会比坐在这个俨然用来载物的马车舒适许多。
水无瑕对此倒不在意,一张小脸写着正经,“我此行是以大夫的身分而来,自然要跟着大夫和他们的女眷一道。”
虽说心疼自己的妹妹,但是她的话倒是令水齐戎大为赞赏。只是他既然知道她来了,也无法眼睁睁看她受委屈,“哥也是大夫,明日你便跟我坐在一道。”
水齐戎是庸王亲兵营里的军医,这一路都跟在庸王世子左右,待遇自然不同,只是水无瑕压根不想往上凑,觉得不自在。
虽不想让自己的兄长失望,但水无瑕还是柔声开口拒绝,“哥哥,我没这么娇弱,这几日我与陈大夫的女眷相处极好,所以我还是——”
“水大夫无须担忧,福宝方才已经答应与我共乘,我明日便让卫钧驾着马车与大夫一行人走在一起。”
水无瑕的话被打断,一时哑口无言,方才江寒月根本未跟她提要共乘一事,更别说她答应了——她目光落在自己兄长身上,显然就见兄长轻挑了下眉,一副不以为然的神情。
江寒月沉稳如山的与水齐戎四目相接,“照顾福宝是我的责任,水大夫无须言谢。”
水齐戎差点被气笑了,他压根没想道谢,他竟大言不惭抢了话,他的拳头没好气的轻捶了下江寒月的胸瞠,“你这是自作主张。”
“也得福宝愿意才行。”
感情一事,确实一个愿打,一个愿挨,看了向来沉静的妹妹一眼,只要江寒月能护住人,他妹妹也开心,他自然不会反对。
“只要福宝愿意,便由着你们。”水齐戎看天色已晚,虽有心想让自己的妹子住舒适的营帐,偏偏他脑子抽风,找上江寒月共宿一个营帐,有江寒月在,他自然不可能带着自己的妹妹一起睡,所以只能委屈妹妹住在马车上,至于江寒月——“不过要福宝与你共乘也是明日的事,赶了一路,福宝也累了,得早点歇息,你总不好继续留在此处。”
江寒月也没得寸进尺,点了点头,“当然。”他当着水齐戎的面前一把将水无瑕抱起,放回马车上,“早点歇着,明日一早我便过来。”
水无瑕乖巧的点头。
江寒月点了点她的鼻子,“别再胡思乱想。”
水无瑕回他一笑,在他目光催促下,半卧下来,看着他将车帘给放下,还隐约听到他细细的对李尹一交代了一番,又将卫钧留下保护她,这才与水齐戎一同离去。
身为兄长的水齐戎此刻倒是落了个轻松,他冷眼旁观的看着江寒月殷勤的忙前忙后,不知情的还以为他与水无瑕才是亲人。
他不由扬了下嘴角,与江寒月走向今晩歇息的营帐,丢了一句,“我爹同意了?”
水齐戎没有明说,但是江寒月却听得明白,这是问水九墉对他的态度,“不同意。”
水齐戎咧开了嘴,笑容带着一丝幸灾乐祸。
江寒月心知肚明水齐戎想看他好戏,冷冷的回道:“但将军夫人很中意我。”
水齐戎的笑容一僵,他娘中意?脑中浮现他爹那副总是以妻为天的德行,顿觉无趣。
“你兄长回京前曾向我提过,你前些日子在边城也买下一大片荒山,”水齐戎满脸狐疑,“你当真是有银两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