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炯顺听了这话松开他的领子。“算你这小子有点脑子,去去去,挑个礼送过去,不过你别挑太贵的。”水炯顺小气的交代。
“我知道那仓库里的全是爹的收藏,件件精品,但爹别尽想着省钱,隔壁来头如何咱们不知,送重送轻难拿捏,儿子先挑个不轻不重的较为妥当。”
水炯顺点点头,“这话也在理,挑什么你自己拿主意吧!”摆摆手让他滚了。
水无瑕往库房去,里头可是爹为官多年各方“进贡”的东西,在琳琅满目的物事里他挑了幅画,是近朝名师的画作,东西说贵不贵,便宜也不算便宜,挂在家里墙上还算有点分量,送礼也不致失礼。
他拿着画,晃悠悠地出了门朝隔壁走去,想着爹为何会说新搬来的邻居有点来头的话,听说这户人家姓江,是个年轻公子,搬来月余了还没露过面,成天待在宅子里足不出户。
越是低调的人越不简单!要知道,县令乃一县之首,官邸自然是设在县内地段最好之处,能与县令做邻居的人家,家底不可能薄的。
现下京城有钱有权的人家正流行“下乡静养”,说是有助于陶冶心性、休养生息,因此爹怀疑这人八成是某个皇亲国戚,或某大臣的子孙下乡来附庸风雅的。
否则,既然住在隔壁,按理对方会先来问候身为县令的爹,哪里会不知礼数的视若无睹,爹专程让自己来探探,若真是个有背景的,爹还得好好巴结,期盼有朝一日能由地方官升格为京官,这样才更有赚头,水家就更发达了。
“请问江公子在家吗?我是住隔壁的邻居水无瑕,这是过来拜访江公子的。”他报上姓名。
然而,隔壁门房应门后,只拉开条门缝看他,压根没打算请他进门去。
“公子不见客。”门房也不客套,直接告知后连细缝也要阖上了。
“等等……我是代表水县令来的,还请通报一声。”他抬出爹的官衔,阻止大门被阖上,好歹爹也是地方老大,通常抬出爹来没有人会不买单的,即便这人来自京城,有些能耐,但强龙不压地头蛇,多少也得卖地头蛇一些面子吧。
“谁都一样,公子说了,不想被打扰。”门房毫不客气地将门给关了。
碰了一鼻子灰,水无瑕生气了,搞什么?这么不把人放在眼底!
他转身往自家后门去,两户的后院仅一墙之隔,他记得自家后院有株老松,那树干高过围墙,树枝都长到隔壁去了,因隔壁之前一直没住人,没人抗议,就任那老松的树枝随兴的伸展过去,这姓江的搬来后也没抱怨过这事,所以那老松的树枝还继续占着人家的地盘,这会儿他正好利用!
他回到后院让小厮帮忙,让他踩着上树,他爬上去后,马上挥手让小厮走,省得隔壁的人发现他偷窥。
“你先走吧,我没喊别过来。”他吩咐道。
“少爷爬这么高,可得当心,小的还是在这顾着好,万一您跌下来了还能接着您。”少爷可是县令的宝贝独子,半点也伤不得,小厮担忧的说。
“放心放心,小爷灵活得很,这点高度跌不死的,你快走吧,别妨碍我打探军情。”水无瑕上树后,站在岔开的粗枝上,隔壁后院的景致果然一览无遗,这会儿更没有心思与小厮罗嗦了。
“那好吧,少爷自己可得千万小心点了。”小厮不敢坏主子的事,只得离去。
小厮走后,水无瑕开始比较两边的院子,自家后院种满牡丹、杜鹃等艳丽张扬的花,而隔壁则低调许多,种的是冬天才会开花的梅树。
不过两户院子倒有个相同之处,就是后院都设有座超大的凉亭,自己家那座凉亭舒适美观,不在话下,却是不及隔壁的有名气。
为什么这么说?因为那座凉亭边上有块猴子造型的怪异石头!
老实说,这块石头实在称不上好看,摆在院子里尤其是亭子边上,根本不搭,甚至还破坏美感,不过,据说这块石头已摆在这里两百年了,传言当初摆放这块石头的人,请了法力极高的僧人给石头施了福语,只要能善加保存并且让这块石头屹立不摇在原地者,就能拥有福田良机,而这块石头说来也神,确实令不少拥有者升官发财。
可惜这块石头不能移动,移动了就不灵了,要不然自己半夜偷偷搬回府,藏在爹的宝贝库房里,日夜膜拜,兴许不久爹就能高升了,但这是题外话,此刻这块石头不是重点,重点是,接下来要做什么?若盼姓江的突然出现在院子让自己撞见,这种机会似乎不太可能有,可除此之外,自己要如何才能见到人呢?
蹙起以男人而言略显秀气的两道眉,伤着脑筋,想着不如干脆爬过隔壁院子,溜进江府去看个究竟算了?!
打定主意后,他抬腿正准备借着老松树干上的藤爬下墙溜进隔壁时,忽见凉亭里有影子晃动,他吓一跳,赶紧缩回腿,仔细往凉亭望去——
喝,方才顾着瞧那块福石没留意其他,凉亭里居然有人,而这人背对着他躺在凉椅上,似在假寐。
他睁大眼睛眺望凉椅上的人的衣饰,衣料看似上等织锦,一般的下人可穿不起,这人应该就是自己要找的人,宅子的主人江寒月。
他得意起来,这下好了,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
自己真的有好运道,这样都能撞见这姓江的!
老天要帮忙,自己还客气什么,当然得把握机会摸清楚对方的底了,他眉角一翘,“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