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等轻功异常高妙,但是王青鲤却没有心思欣赏,他的眼睛仍落在无瑕的身上。
半晌,无瑕终于开口了,她的声音冰冷异常,“奴婢是应该叫您世子呢,还是应该叫您王帮主?”声音很好听,但是里面没有任何情绪的波动。
王青鲤……也就是江寒月,他没来由的想起外面的潭水,水面看起来似乎清澈又平静,但是看久了却有一种让人窒息的绝望。
看着面前的无瑕,江寒月知道,过去那些日子已经一去不复返了,他不想开口,但是却不能不开口,最后只能干涩地说:“沉入水中为青鲤,跃出江面即寒月。”
“原来如此,我的怀疑原来都是真的。原来我也不算笨,是不是?”无瑕轻轻鼓掌,“谁也不知道,名满天下的纨绔世子,竟然在暗地里掌握了一个如此庞大的势力。现在青鲤帮王大帮主的真面目竟然被我揭露了,我应当为自己鼓掌,为自己浮一大白。”
无暇虽然鼓着掌,虽然说的内容似乎很欢快,但是语气神色却无丝毫的欢愉,反而露出一种透骨的寒冷。
说完直接转身,冲着高地边上走过去。她似乎没有任何准备,就这样一脚往湿软的地面踩下去。
江寒月不由得叫道:“小心!”人就扑了过去。
无瑕转身从腰间拔出一把长剑,剑尖冷冷对准江寒月,没有一丝颤抖。
江寒月的身形顿时定住,他吞了吞口水,极艰难地说道:“我不是有心欺骗你的。”
无瑕点点头,冷冷的说:“我知道你不是有心欺骗我,早在我来到你身边之前,你就已经开始欺骗天下人了,欺骗我只是顺带而已。我这个贴身侍女居然大半年都没有发现你的身分,那是我自己太无能,所以我打算原谅你,你也不用解释了。”
她虽这么说,但她的表情却依然平静……平静得让江寒月心惊胆战。
江寒月涩然的道:“是我不对……我、我只是觉得难以开口……”
无瑕又点了点头,“我明白你的难处,我毕竟是一个陌生人,这么重大的事情,总要完全确定我能信任才能告诉我。我是师父的亲传弟子,身分特殊,又是孤儿,没有什么弱点好拿捏,而璃挪牙行的侍女们又进入京师之中绝大部分的权贵人家,与权贵人家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你不相信我我完全理解……是我太笨,为你绞尽脑汁,帮你作弊,帮你上躐下跳,让你像看猴戏一般在边上看够了热闹!”
最后一句话,无瑕终于无法保持平静,她是嘶吼出来的,而伴随她声嘶力竭的呐喊,是从眼中落下的串串泪珠。
江寒月说:“我是想要告诉你的……我没有看热闹,你为我做的,我很感动……”
无瑕再度打断江寒月的话,“你的情况我完全理解,所以我根本不怪你。你冒险来救我我也很感动,但是现在我既然发现你的能耐远胜于我,根本不需要我,甚至我的存在反而给你造成了很多困扰……我每天晚上不许你出门,耽误了你多少大事啊?为了不继续造成你的困扰,我打算离开了,你也走吧,咱们永不再见。”最后四个字,轻飘飘地没有任何分量。
但是这四个字却像一记重锤,狼狠地砸在江寒月的心上,他浑身再也没有一丝力气,张开嘴巴想要解释,但是看着面前默默掉泪的无瑕却发不出一丝声音。
无瑕跃上树,几个跳跃后伸手抓住了一根绳子,原来那个长须男子离开的时候,那根绳子并没有收走。
无瑕站上绳子,身子看起来有些摇晃,但她仍一步一步,异常坚决地往前走。
江寒月站在原地,他想要追上去,不想她离开自己……可心中千回百转,却再也鼓不起勇气。
冲上去解释又如何?无瑕还会相信他吗?何况无瑕已经将一切说得如此清楚明白,无瑕知道他不是有意欺瞒,无瑕知道他很为难,无瑕也知道他冒险来救她,无瑕也说要原谅他……
他的无瑕是世界上最聪明的侍女,一切都不需要他刻意解释,何况解释与不解释,结果都是一样的,他的无瑕已经用这样温柔而坚决的告诉他答案了——他们已经不可挽回。
似乎有一双温柔而安静的手,将江寒月的心,生生地揪下了一块。
心缺失了一块,江寒月知道,这无法弥补,永远也无法弥补。
自己不应该落泪,一个男人,落什么泪?
但是他面前的泥地上,却滴滴答答落下了很多水珠。
江寒月抬头看天,天空没有下雨。
“侍女与人私奔了?我说啊,虽然说琅琊出品,必属精品,但是你也要知道,书圣的字也有写坏的,画王的画也有画坏的,琅琊的侍女也总会有几个瑕疵品,你只是运气差一点而已,用不着这么生气。”
“无瑕没有私奔,她只是不想干了。”江寒月淡淡的说。
“不想干也不行跑掉吧,她与你签了合约的!不然去找琅琊牙行的秋海棠啊,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让秋海棠赔!好歹让她重新给你安排两个侍女。”
“算了,我不想要什么侍女了。”江寒月摇摇头。
“安啦安啦,我觉得啊,世子您的运气虽然不算好,但是王无瑕跑了也是好事。你说将这么一个嚣张的侍女留在身边管东管西,那该有多郁闷啊,现在走了也好……世子,我们去天香楼如何?”
“没兴趣。”
“唉唉唉,我说世子啊,你不是那种喜欢自虐的人吧?走走走,我带你去放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