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年后。
天剑宗,后山。
春风徐徐,花开遍地。流水潺潺,鱼跃满池。
豆蔻少女笑语嫣然,如这春日最美的桃花般灼灼其华,翩翩然如梦似幻,紫袍朱纹更衬得她肤若凝脂。身旁不知谁家儿郎,着同色道袍,桃花眼自带风情,比这三月的春风更迷人眼。唇畔略有笑意,神色怡然。
一人执壶,一人饮茶,端的一幅神仙眷侣图。
远处一众小弟子梳着整齐的道髻,一丝不苟舞着剑。演武广场上传来阵阵叱咤声。
时光正好。
“师兄,你说他们每天练剑不会很无趣很辛苦吗?”春日暖暖,少女的脑袋一点一点正要瞌睡。
“紫霄,你每日都吃灵果,会觉得无趣吗?你为了吃到好吃的灵果,每日垦荒施肥会觉得辛苦吗?”男子低低笑了。
“自然不会。”少女不假思索反驳。
“那他们也不会。”男子放下茶盏,认真道,“有心自不会无趣,有志自不会辛苦。他们今后会撑起我天剑宗,是宗门的未来。”
清风过处,衣袂飞扬,温和的嗓音似挠过人心,带着些暖意。
少女若有所感:“师兄,我明白了。”
燕池泛起阵阵涟漪,浮光跃金。那是池中金明鱼的色彩,传说此鱼味鲜美,可入药,因其灿如黄金而得名,甚得掌门喜爱。
“见过凤祁师叔、紫霄师叔。”一声问安打破这静谧的氛围。来人着一身青色道袍,眉眼弯弯,正是十年前广场上看热闹的小少年余香。
紫霄正是十年前被围观的“热闹”。
“余香,你给我带新话本了吗?”看到来人,紫霄眼睛一亮,甚是熟络地问着。
“咳咳咳。”余香不自然地咳了几声,小心地睇了一眼凤祁,“唔,紫霄师叔您今日不是要去巡视山门吗?怎的还未去吗?”
“紫霄师叔,求放过啊,您没看到凤祁师叔正和蔼可亲地看着我吗?我不想再听师叔的道经三百篇了啊。”余香内心叫嚣着。
“哎呀,我给忘了。师兄,我这就先行一步……”
言未落,身已动,眨眼间已化成一条紫光腾空遁走。
紫霄急急忙忙飞出了宗门结界,先去东面百兽林巡查了一番,看到三三俩俩结伴而行的小弟子们正与低级妖兽战斗着,便拐去了南边断崖。
穿过一片苍翠欲滴的青竹林,断崖近在眼前。
此时已日暮西沉,断崖罡风阵阵,想来也不会有什么异常。
正当她准备返回宗门时,忽然有四股不寻常的灵力波动进入她的感知。其中一股灵力极其阴冷霸道,令人不寒而栗,混不似正道心法。
莫非有人来犯?不待细思,紫霄飞驰而去,转瞬便至。
只见坚硬如铁的青竹已瘫倒一片,地上坑坑洼洼。有一柔弱女子,发丝散落,衣衫凌乱,脸上身上伤口无数,有些已干涸,有些尚在流血。左手持剑,右手无力垂下,显然受伤不轻。此时单膝跪地,已是强弩之末。
与她对立的是三个黑衣人,脸上带着青色獠牙的面具,凶狠似恶鬼。阴冷霸道的灵力正是从居中一人身上散发而出。
对峙双方对于紫霄的到来,女子只一瞥,便喜形于色,“真君救我,有要事禀告。”黑衣人却一言不发。
紫霄双眼发光,还要假装威严地叱道:“住手,光天化日,朗朗乾坤,岂容你们调戏良家妇女……”
“真君,我不是……妇女……”女子艰难地回答。
这小真君是眼瘸了吗?这哪里像调戏现场了,明晃晃的截杀好吗?这真君的反应真是叫人难以言喻。
“还是三对一,今日撞到我手上,算你们倒霉。我定会替天行道,除魔卫道,斩妖除魔,消灭你们……”紫霄嘴上念着,心里忖着:开场白我都说完了吗?不知道够不够威武霸气?
黑衣人:……你说的三个词有区别?
话音未落,紫霄一挥手,准备把黑衣人扇飞。
黑衣人却不躲不避,手指翻飞,结印相迎。
“嘣——”巨大的响声伴随着翻飞的尘土。一时间,紫霄与黑衣人之间有一股无形的气浪四散开来,凡触及之处皆被弹飞。
聂晴更是被这气浪掀飞十余丈,一口鲜血喷出,伤上加伤。
紫霄略吃惊,以她器灵之威,居然没把这三人打伤。
随后,她又略带兴奋地想:要是一上来就打扁了,可就没有架打了。架要打,人也要绑回去给师姐才行。
她正准备祭出兵器,却不料,突然一个极黑的空洞出现在她眼前,瞬间将三个黑衣人吸走。
“咦?这是什么?”说着,紫霄伸手欲触碰,空洞吸力好似感知到一般猛然加大,吸着她往空洞里去。
“小心啊——”女子凄厉的声音戛然而止。“额……”
只见一只皓白如玉的手扯着紫霄的后衣领一把拖出,却因用力过猛,将其甩飞,使紫霄跌了个人仰马翻,形容狼狈。
此时,空洞已消失不见。
“你这小丫头,什么都敢凑上前去,若是被吸走了胳膊腿,你是能再重新长一回?还是能再化形一遍?”凤祁看着倒在地上的小姑娘,又好气又好笑。
那双桃花眼微微眯起,俊美无双。
“师兄,你怎么来了?”紫霄看着眼前的美男子,从地上“噌”地站了起来,整了整衣摆,欢快无比地漫步上前。
凤祁看着眼前的姑娘从奶娃娃长成了小姑娘,眉眼间已有了清丽脱俗之姿。修行日长,十年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