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闻聂晴给红豆造了伪灵根，紫霄是意外的。伪灵根可不是想造便能造的，如若那般容易，岂不是人人都修仙了？
且不说造伪灵根需要何种天财地宝，有些甚至已经绝迹，便是那造灵根的痛楚也是少有人能抵抗的，说是挖心蚀骨也不遑多让。
据闻，便有废了灵根的修士宁愿被天雷轰死，也不愿去造个伪灵根，可见一斑。
且伪灵根有短板，有些类似于蛊毒，会啃食修士的内里用于供养，只不过，伪灵根不会真将人啃死了，可那无时无刻犹如万千蛊虫啃食的后遗症，另无数人胆寒。
当然若是能挺过伪灵根的折磨，修炼到元婴，那伪灵根的后遗症便会自行消失。如今这天地间，几乎没有以伪灵根修行到中高阶的修士，无他，之前的痛楚实在少有能承受的。
如今，看红豆竟是忍了那无边的苦楚，身具伪灵根，便是紫霄也忍不住钦佩。
难怪，她看上去脸色苍白，原是如此。
紫霄张了张口，一时间竟不知要与红豆说些什么好，虽说两人有一面之缘，虎子也尚在天剑宗，可如今这小丫头瘫着一张脸，好似游离在世道之外一般，冷眼相看这战场。
“你……可愿与我去天剑宗？”紫霄忍不住再问了一遍。
只见小丫头毫不犹豫地摇了摇头，冷声道：“我要与护法一道，还这天地一片清明，这世道不公，我们便要还它公正。”
咦？紫霄有些错愕，听这意思，聂晴等人还是为了匡扶正义了？还世道公正？聂晴所做之事，哪一次不是挑起无端纷争。
“你别被她骗了，她不是好人。”紫霄有些着急，“我与她交手数次，每次她都是挑拨离间，残害不少生灵，这样的人，如何为你寻找公正？”
“那你能吗？”红豆轻声问着。
紫霄一时有些怔愣，绝对的公正公平，这世间何处去寻？便是她走遍九十九界也无法将这世道变得公平。
凡间生老病死，何来公平？出生便有三六九等，何来公平？九十九大界修士资质高低不同，何来公平？
紫霄摇了摇头，觉得有些挫败，她叹息一声，只道：“我不能。可我能尽量去维护那份公正，出生不可选，但人心可以。资质不可选，但心性可以。”
“紫霄灵君，你这样的神剑剑灵，一出世便带着无上荣光，哪里懂那些底层人的疾苦？”聂晴说着，语气微讽，“今日便不要走了，我带你们一同见识见识，这天道总归该变上一变了。”
话毕，便见聂晴瞥了一眼红豆。接着，红豆便盘膝坐了下去，膝上一架黑色的古琴泛着如墨般的光泽。
“铮——”，古琴发出悠悠的琴声，如泣如诉，如怨如慕，瞬时便笼罩了整片战场。
撤退的应龙族人完全未受影响，接二连三地往结界内飞去。
紫霄虽心有感慨，如今却也不知该跟红豆说些什么，毕竟她这剑疙瘩，其实不太会劝人，更不会教化了，她自身尚需要教化呢。
见那琴声似乎对双方都没有多少影响，紫霄便也专心引道撤退的应龙族人，阻挡那些黑衣人。
一时间，空中霜花与火焰花毫不停歇。
可不过瞬息，紫霄便觉出了不对，恰在此时，命之灵在结界内唤道：“阿霄，当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