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还没反应过来,就看见那位女明星风一样冲出了餐厅,跟屁股着火,百米冲刺似的。
众:“……”
罗正泽:“……”
于航扑哧一声笑出了声:“端庄娴静,秀外慧中?”
罗正泽:我仿佛听见空气中传来了啪啪打脸的声音。
自闭了。
*
徐薇跟在程又年的身后,一路走出餐厅,到了另一边的走廊尽头。
走廊两边分别是餐厅与会议厅,此刻大门紧闭的会议厅,因为没有活动安排,无人问津,与另一边热闹的餐厅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程又年细致入微,大概是怕同事们走出来会看见他们,特意转了个弯,两人的身影隐没在楼梯间的转角处。
徐薇一时不知该为这样的举措而感动,还是悲哀。
喜欢好多年的人,就算在拒绝他人之前,也依然这么细心周道。
日光从窗格里晒进来,拉长了两人的身影。
空气中有起起伏伏、不断飞舞的灰尘。
若是不说话,这一幕也算得上美好。
两人静默着站了片刻,程又年定定地看着她,说:“你刚才不该那样说的。”
徐薇沉默着,不知该说些什么。
“就在北京工作不好吗?以你的工作性质,待在院里最好,其实不必跟来这么远的地方自讨苦吃。”
他为人处世一贯周到细致,但说话却直来直去,简直是个性鲜明的一个人。
徐薇:“我为什么自讨苦吃,你不知道吗?”
她抬头,哪怕心酸,也认认真真地望着程又年,“何况我没觉得自己在吃苦,我很高兴能跟着你来这里。”
程又年顿了顿。
徐薇不是爱表露心迹的人,素来就内敛自矜,可今日大概也是憋屈到无法再藏着掖着了,索性把话摊开了说。
“我知道你聪明,不会看不出。我也没什么好遮掩的,我的确从念大学的时候就仰慕你了。”
那一年,她才刚刚入学,程又年已然是大四准毕业生。
她继承父亲的衣钵,从小就打下了坚实的地质基础,如愿以偿进入清华。
徐薇记得分明,第一次遇见程又年是在大一那年的夏天,某个七月蝉鸣、天气闷热的午后。
宿舍里的姑娘们都有午睡的习惯,而她不爱午睡,又怕影响大家,索性拿着书本跑去父亲的办公室,一边乘凉一边看书。
程又年就在那时候敲开了办公室的门。
父亲说:“请进。”
那时她尚在看书,闻声抬头,来自午后的不速之客就这么猝不及防撞进她眼底。
一身白衬衣,简单的休闲西裤,青年人仿佛从清澈见底的湖水里悠然而出的一尾鱼,为这炎热的盛夏带来一抹清凉。
她不由自主失神片刻,目光停留在那张令人难忘的面容上。
明月皎皎,清风徐来。
仿佛注意到了她的观察,出于礼貌,程又年对上她的视线时,微微颔首,随即移开目光。
他是来与父亲讨论毕业论文的,向来严苛的父亲却没有半句批评,稍作指点,就点头说论文写得不错,只剩下些许可以再完善的小细节。
他走之后,徐薇问父亲:“那是谁啊?”
父亲笑道:“你师兄,我的得意门生。”
她恍然大悟,“就是你常常在家提起的那个程又年?”
提过太多次了,未见其人,已对他的名字熟稔在心。
父亲盛赞他是难得一见的苗子,极为聪明,很有天赋。又提过无数次他在实验室里的表现,项目上的出色能力。
她曾多次问父亲:“比我还聪明吗?”
父亲哈哈大笑,“你算老几啊。薇薇,你记住,人外有人,天外有天。这个世界上永远有比你厉害的人,切忌过分自负。”
徐薇从前只记住了这个名字,还带着一点不服气,那天见面后,所有的不服气都被风吹散,只剩下那双明亮温和的眼睛牢牢刻在心底。
后来她在更多的场合见到他。
他的实验项目获得市级嘉奖,作为项目代表上台发言。
平日在操场上打篮球,总有一众女生指指点点:“哎哎,那个男生好帅!”
甚至,得知他要在毕业典礼上作为优秀毕业生致辞,她破天荒翘课跑去学校大礼堂,混进毕业生的人群里,躲在最后一排偷偷看他。
像这样的场合有太多太多,在她目不转睛望着他时,他从来不知道人群里有一个她。
哪怕她也在努力发亮。
可他是师兄,走在了前头,永远不知道后面还有一个小师妹在仰望他,试图向他靠近一点,再近一点。
都说男儿甘为裙下臣,她也不乏人追,可她甘心成为他的追随者。
徐薇说了很多话,大概一辈子都没有对某个男性袒露心迹至此。
包括父亲。
她说话时,因为过于急切,睫毛颤抖,眼圈都红了。
可她还有自己的矜持,不会用真心裹挟,硬逼他点头。
程又年听完了所有的话,不是不动容,沉默良久,抬眼看她时,回以同样的认真。
“谢谢你,徐薇。但是很抱歉,和你一样,我也是某个人的裙下臣,坚定不动摇。”
徐薇一愣,下意识说:“不可能。你知道你一直单身!”
程又年停顿片刻,“那也不妨碍我有心上人。”
有过被拒绝的猜想,无数次。
她想过也许他会说目前没有谈恋爱的打算,或者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