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球有理由怀疑,它就是不同口味的麦丽素。
既然是口粮,是能入口的东西。
他便随手捡起一颗,丢进嘴里,嚼吧嚼吧,入口既化,口感细腻柔软,“嗯~”他点点头,随口评价道:“味道还行,有点像酸梅糖的味道。”
一切咬得动,咬不动的东西,在他们国家,只要是能入嘴的,什么能吃。
这大概是某种遗传在基因里的某种包容性的种族天赋。
他收紧袋子口,把袋子挂在自己的衣服上。
白色背心的衣角和袋子打结,牢牢固定在一起。
这样,就不会掉了。
徐球空出了手,“啪”地一下拍在马头上,“就这点?”
“还有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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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马:……
“我真的,真的没有了。”
“我的口粮都给你了嘶!”
现在的人类好可怕啊!
连马的口粮都抢!
嘶!
但是马又能怎么样呢。
只能可怜巴巴地没口粮吃。
徐球又像修空调那样,拍打了几下白马的脑袋,撇撇嘴说:“行吧。”
内心十分遗憾。
现在敲马不好敲啊。
还是人比较友好(hao hu you)一点。
游客们就这样在马上保持着目瞪口呆的状态:“还……还能这样吗?”
内心有些火花悄悄燃起。
吃掉马的一颗口粮,缓解了难耐的饥饿,徐球拍拍马头,终于又开始干活了。
他窥视着周围,特地很大声地说:“等着,等着,马上给你断电。”
又中二又傻x。
窸窸窣窣。
窸窸窣窣。
细微的,沉默的摩擦声在不知名的地方又重新响起。
窸窸窣窣。
窸窸窣窣。
无处不在。
到处不见。
凹显在顶棚,承重柱……的黑色线条继续蔓延在那里,没有丝毫动静,沉默地注视着旋转木马里发生的一切。
灯泡依旧明亮炫目,断过的电对它们好像没有丝毫的影响。
灰雾中的旋转木马响起熟悉的声响。
“噼里啪啦。”
“噼里啪啦。”
双手打出残影,似是王者归来。
但是电却迟迟没有断掉。
屏幕上的地雷炸了一个又一个,重启了一回又一回。
旋转的木马逐渐僵硬起来,喉咙,喉咙已经说不出什么马话了,就算想口口马也做不到。
脖子也已经无法转动,只能僵直地注视着前方。
就像注视着貌似早已注定的命运。
注视着那些狡诈、无耻、言而无信的人类。
游客们晕晕然地静默着,不是不想开口,而是这样的速度下,已经有些反胃了。
生怕一开口,就吐出那些早已急不可耐的胃中凝聚物。
再由此增加反胃感。
洛晴睁着有些湿润的眼角,研究着莫名的窸窣声音到底从何而来。
没有答案。
仿佛这只是她的幻听。
时间,就在这样的惯性中流走。
……
“时间还剩3小时。”
速度又一次加快了。
徐球准时地报出时间。
与此同时,他敲下最后一个键盘,桌面上的雷砰砰全炸。
“来了。”
他说了句莫名其妙的话:“抱紧自己的马,不要掉下去。”
早就知道的事情,现在再说。
是提醒吗?
虽然不解其意,但是洛晴还是抱紧马脖子,有些晕乎乎地应和了一声:“好。”
“好。”
“好。”
即使是十分晕然的李建军老师,也晕然地跟着回了一句。
既然相信了,那就始终相信着。
徐球啪地一下关上电脑,熟练地把电脑关进木头画板匣子里。
盖上。
固定。
那根拔丝金属线从画板的细小的缝隙处延伸出来,还继续连接着白马的下巴处。
他轻轻一拉,金色的拔丝金属从白马下巴出一跃而起,弹至他的手中。粉色的仙人掌胸针被他重新掰回原来的位置,让它重新变成一个完整的胸针。
左手食指与拇指一错,手腕一动,手臂一扬,向后抛去。
粉色的仙人掌胸针在旋转炫目的木马上空划过,准确地抛至黑白斑点马的额头。
“嗑蹬”一下,又弹起,滑下,正好掉入洛晴的手中。
洛晴来不及反应,只能顺从本能地抓住这枚不一般的曾经作为权杖的仙人掌胸针。
仿佛是抓住了某种荣耀的勋章。
灯光为证,木马为誓。
她的眼里闪过某种光芒,至此之后,追随永不弃。
偶像就是这样,在前进的道路上给予积极的能量,站在前方竖立灯塔,让崇拜者向着前行。
……
这一切发生得极快,也极其漫不经心。
徐球收了收背着的型性画板,正了正背带的姿势,放下手,咧嘴一笑,对接下来的事情充满期待。
“希望,事情再离奇一点。”
此时,木马的整个头部都不能动弹了,脚步有些慌乱杂碎,僵硬的状态逐渐在向命运的后颈后面蔓延而去。
当僵硬重新蔓延至全身,马儿们又会变成僵硬的,永远快乐而不知停歇的快乐旋转木马。
徐球摸出裤子袋里与马克赛笔为伍的碰瓷叶片,用收回的金属线缠绕在上面。
缠紧。
固定。
扭成小型的通电装置。
然后手一扬,一扔。
“啪嗒!”
落在地上。
下一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