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很多片段一下子在她的脑袋里闪回。
公司楼下,她抱着一堆衣服撞进了他的怀里。
机场外她如抓住一根救命稻草一样找到了一辆愿意送她去湛州的车,车上的男子的脸一下子就清晰了起来。
片场里,回廊下,满脸涂成黑炭的他被助理导演无理地训斥,她看不过眼,上前比助理导演还无理地将助理导演训了一遍。
还有让他一下子走红的那场选秀的决赛,她陪着小助理追星,那晚她坐在台下,看台上的他发光发亮,落下“这小子前途可期”的感叹。
……
就像段南城说的,他们早就认识,只不过她都忘了。
夏潇睁开眼睛,眨了眨眼,喉咙像被羽毛划了一下,她憋不住咳了起来。
一只温暖的大手抚上夏潇的后背轻轻地替她拍着,段南城紧张地一边说:“潇潇,你还好吗?”一边紧张地对身后的梨子说道,“快去请医生过来。”
夏潇一边咳,伸出手朝段南城挥手让他安心,一边想:啊真是万幸呀,这次醒过来终于不是在医院的病床上。
咳完夏潇也不顾什么了,兴致冲冲地握着段南城的手,像个考了一百分的孩子,对他说道:“还记得我们的三个月之约吗?”
段南城点头:“记得……”
“现在不作数啦。”
段南城少有地怔愣住了,并不敢肯定她话里的意思:“你、你是说……你确定吗?”
夏潇张开双臂直接抱住段南城:“确定,十分肯定,这辈子从没有这么肯定过。”
天知道这一刻他等了多久。
本能似地段南城伸出手深深地将夏潇拥进他的怀里。
他低声说道:“以后你就算是想反悔,也没有机会可以反悔了。”
夏潇傻傻地笑道:“嗯,不后悔。”
段南城紧紧地抱着她不肯松手,他是后怕了,刚刚若他没有在张子谦身边,没有收到夏潇求救的电话,又不够快地找到她的话……
要是真的发生了什么,就算将殷睿千刀万剐,也难以平息他的恨。
他想要捧在手心里宠爱一生的人,他等了这么久的人,怎么可以容得下别人对她哪怕是一丝一毫的欺负。
梨子着急忙慌地带着医生推开了房门,他怕耽误事,是一路小跑着去请医生,又带着医生一路小跑着回来。
他自问他的这个任务完成得应该算又快又好。
却不成想一推开门,门后是这样一片繁花似锦的景象。
医生很机灵地将视线挪开:“我一会再来看看祝小姐,不过看这种情况,段先生救她救得很及时,她应该是没什么大碍了。”
夏潇觉得她的人生好像又翻开了新一页。
她的身边多了一个人,一个她每天一醒,就可以光明正大地打电话发微信过去骚扰的人。
她曾信誓旦旦说过的不婚主义如今打了一个问号。她信任段南城,如果故事没有什么变故,那最后是他似乎也是一件很不错的事。
在船上事发的第二天,她就没有再看见过殷睿。
她还曾问过梨子:“殷睿不会是被段南城扔进海里去了吧?”
梨子诚实地说:“当时段总是想这么做来着,但是被劝住了。于是便连夜弄了艘小船把殷睿绑着送回去莫氏。”
至于庞楚姐姐,当晚因为身体不适,她一直在房间里休息,听说夏潇出了事,还连夜过来探望。
她看起来十分自责,对着夏潇甚至双眸里闪着泪光:“笙歌,对不起,如果不是我多事将殷睿这白眼狼带上来,你也不会受这样的苦。”
“我只当他是顾着友谊想一起参加活动,却没想到他竟然是存了这样的心思。”
夏潇回握着庞楚,楚楚可怜地说:“没事的庞楚姐姐,你和殷睿不过是农夫与蛇,这事就算过去了,我也不愿再提。”
段南城看出来夏潇不愿意和庞楚多待,便先开口让梨子将庞楚送回去,庞楚这才颇有些依依不舍地走了。
庞楚一走,夏潇立刻从床上下来,走到卫生间里的洗手池边,抹了洗手液打开水龙头,将手仔仔细细地清洗干净,甚至用上了她在网上学来的医务人员使用的七步洗手法。
段南城忍俊不禁地倚在门边看着她。
夏潇边洗边回头:“你可不要怪我嫌弃庞楚。”
她这么假惺惺,夏潇觉得和她多待一分钟都会令她难受。
段南城知道夏潇敢爱敢恨,她这样做,这事和庞楚一定有关系,便说:“这件事交给我来处理。”
夏潇关掉水龙头擦干手:“不用,我自己来,庞楚怎么说都是你的‘朋友’,这是我和她的恩怨,你不要插手。”
庞楚对夏潇下狠手开始,他和庞楚早就不是朋友了。
前面数件和夏潇有关的事都被人清理得干干净净,完全无迹可循,如今看来,那些事也和庞楚脱不了干系。
只是段南城清楚,单凭庞楚她还没有这样的能力,她一定还有帮手在帮她。
他不愿让夏潇去涉险。
但这些心思他都藏在他那双再深情不过的眸子后,她去做她想做的,剩下的他来帮她就好。
团建很快就结束了。
上了岸后李之薇在码头等着接夏潇。
夏潇笑嘻嘻地对李之薇说:“薇姐你干嘛都不和我们去团建,可好玩了。”
李之薇瞪了段南城一眼:“好玩你能玩到海里去,好在这家伙将功赎罪,不然我一定饶不了他。”
夏潇勾住李之薇的手腕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