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天后就是陶斯然正式继承爵位仪式。当天早上,随她一起到了洛登的艾薇很早就把她从床上挖了起来。
她睡眼惺忪的坐在镜子前,看着艾薇将她的头发梳顺,编好,然后盘起来,在外侧系上缀着珍珠的发带。
“大人真美。”艾薇夸赞。“是吗。”陶斯然淡淡的回应,一副没睡醒的样子。
“是的。”她说,又补了一句,“茵特庄园的继承人就应该是您这幅样子。”她一边说着,一边帮陶斯然拉上礼服背后的拉链。
“也许吧…毕竟除了我,也没有别人了,不是吗。”陶斯然不在意的回答,他的记忆里,老茵特公爵并没有什么遗落在外的私生子。
“谁说不是呢。”艾薇回答的毫不迟疑,接着又好像忽然想起来了什么,补了一句,“就是有一件事…算了,不是要紧的事,等您今天从宫里回来再和您说吧。”
陶斯然嗯了一声,她已经逐渐从刚睡醒的朦胧状态中走了出来,看着艾薇拿来的束腰,皱了皱眉头,“不戴这东西。”“平常也就由着您了,但是今天…还是戴上好吧,毕竟到场的淑女应该都是要戴的。”
“没有必要。”陶斯然说,“既然不戴也不会失礼,那么何必为难自己。更何况,今天之后,我就会是这国家唯一的女公爵,不需要靠婚姻保障自己的身份和财富。那么我的腰围大小,又有什么影响呢。其他贵族老爷不用穿束腰,那么你家老爷,也不用。”
“那就依您所言。”艾薇说着,收起了束腰。陶斯然点点头,她打量着镜子里的自己。
墨绿的裙子在清晨的阳光下仿佛波光粼粼的湖水一样泛着金光。微微低头,任由艾薇给自己戴上祖母绿的宝石项链。
“这就完成了。”艾薇退后一步,恭敬的说。陶斯然点点头,对她说:“今天的仪式,你与我同去。”
“真的吗?”艾薇不可思议的睁大了眼睛,没想到自己能有这种荣幸。
这个世界能被戴着出席重要场合的侍从大多是之后会被提拔成家臣的,也就意味着可以基本脱离仆人的身份了。尤其是女公爵这种身份的贵族家的家臣,身份比一般人要高贵的多。
陶斯然“嗯”了一声,艾薇激动地将颤抖的手指交握,“谢谢您,向您献上我的全部忠诚,亲爱的大人。”陶斯然点点头,没有多说。她站起身,提起裙摆走出房间。艾薇手里拿着她的羽扇和手包,寸步不离的跟在后面。
下了楼梯,费舍尔亲王已经在等她了。看见提着裙子走下来的陶斯然,他眼睛一亮,“您真是让人惊艳,亲爱的海蒂。”
“谢谢您的夸奖,您今天依旧俊美如常。”陶斯然的回答没有半点违心。
穿着浅褐色绅士马甲和燕麦色外衣的费舍尔亲王十分英俊。
镶金的腰带下是线条优美的两条长腿,被紧紧包裹在质地精良的白色长裤里,脚上一双靴子亮的到了几乎能映出人影。陶斯然暗叹一声出色,就身后挽住了他递来的手臂。
“您闻起来真香。”费舍尔亲王在陶斯然的耳畔低语,垂落的一缕头发挠的她痒痒的。陶斯然微微侧头,“您也不遑多让。”
费舍尔亲王低笑,趁机吻了她的侧脸。陶斯然由着他,只是在口头上表达了一下不满,“别闹。”
“是,亲爱的大人。”费舍尔回答,然后规规矩矩的一直保持到两人坐上马车到了皇宫。
大殿两侧站满了贵族,陶斯然顶着各种各样的打量,不紧不慢的走到王座前。
戴着高冠的主教已经站在那里了,他接受到国王的眼神,示意唱诗班的领唱开口。低低的人声如水般流淌起来,汇入逐渐加进的和声,就像百川入海。
陶斯然心中升起一种玄妙的感觉,主教就在眼前,他的声音却好像从云端传来一样缥缈,近在咫尺的国王的面容也变得模糊不清了起来。
陶斯然陷入一种类似空茫的飘飘然中,就好像漂浮在温暖的海洋,身体随着波浪缓慢浮沉,直到一只手抓住她的手臂。“亲爱的海蒂。”费舍尔亲王的声音响了起来。
陶斯然一瞬间回到了现实。她疑惑的看着表情有些奇怪的费舍尔亲王,“怎么了?”“刚刚有束光…降在了你身上,主教说,是神明降下的祝福。”他回答。
“那现在的仪式结束了吗?”陶斯然问。
“是的。”费舍尔亲王说,然后引导她上马车,“主教说你感召结束后可能会感到很疲倦,所以我们现在回家。”
陶斯然点点头,没有再多问,她感觉精神十分疲倦,也就没精力来读出费舍尔表情里的深意。
年轻俊美的王储也只是抿了抿嘴,扶着她手臂的手一直没有松开。等到陶斯然在艾薇的照顾下洗了脸,换了睡裙,她的房门被敲响了。
费舍尔亲王走了进来。“你睡吧,我在旁边守着你。”他说。陶斯然十分奇怪,“你是不是有什么事情瞒着我?”
“没有,只是莫名不安。”费舍尔的脸上是压抑着的焦虑。陶斯然上下打量他,“你确定没有什么要和我说的?”
“真的没有,我发誓。”费舍尔诚恳的说,然后有些烦躁的捏了捏眉头,“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但是看见那束光落在你身上。我心里就是很不舒服——也可能是因为我之前从不相信这世界上有神的存在——总之,请允许我先守在你身边,好吗?”
“那就如你所愿。”陶斯然掩住嘴唇,打了个呵欠,她的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