狂吃了十几个点心,尚爱儿才算是稍微平静了很多,理智也恢复了很多。
“啊——”一恢复了理智,尚爱儿就开始面部扭曲了,刚刚太过激动,现在整个背更疼了。
“怎么了,小姐,是不是伤口被扯到了?”张存善看着脸瞬间煞白的小姐,扶住她的手,紧张的问道。
尚爱儿咬着唇,不说话,额头上的冷汗,立刻就凝成了汗珠。
“您不要动,我去拿药来,重新给您包扎一下。”张存善小心叮嘱,直奔自己今天收拾了放好的药盒。
从离开去拿药盒,到张存善回来,整个过程不足半分钟。
“小姐,你忍着些,我给你看看。”帮着尚爱儿转了一下身体,让背朝外,坐好,张存善才心里提醒。
本来城主府的大小姐,应该是除了城主夫人以外,整个尚善城最尊贵的女人,可这样的小姐,过得还不如许多普通家庭里的普通孩子。
“没关系,你不用顾忌,我已经习惯了。”
前面更是传来了那么轻松的话语,这根本就不是她应该说出来的话。
拿着药的手一抖,果然,自己给她换上的上衣已经渗出血迹了。
尽量轻柔的脱下上衣,里面的布已经完全被浸湿了。湿嗒嗒的,像是刚在红色染料中提起来的染布一样。
轻轻的,慢慢的取下包着的布条,尽管很轻,但还是可以听到布条和血肉分离的声音。
尚爱儿手攥着手两侧的床单,不断的扭,一直扭——
“小姐,痛你就说出来吧,没关系的。”张存善看到这样强忍着的小姐,是谁告诉她的,疼要忍着。
“我——不痛——”
似乎还想说,但硬是没有再能说出来。
张存善打心眼里佩服面前这个女孩,这样的伤,就算是自己,恐怕也疼得忍不住乱吼乱叫,可她不一样,她死咬着牙关,硬是不喊一句疼。
自己曾经听说过,会哭的女孩子才会更容易得到人的疼爱,可印象中的小姐,除了刚刚,仿佛一直都是笑着的。
整个世界,似乎没有什么可以让她难过的,无论何时,无论何地,总是微笑着,像和煦的阳光一样温暖。
可今天,她看到了一个完全不一样的小姐,一个会哭会闹但绝不喊痛的小姐。
本来喊着金汤匙长大的小姐,应该是最脆弱,最怕疼的女孩子。究竟是谁告诉她的,疼要忍着,疼不能叫出来。
心里想着,手上的动作也不曾停过。待到所有布条都被拿下来的时候,张存善抹去额头上的汗水,长呼了一口气。
一直紧绷着身体的尚爱儿也总算是放松了下来,汗珠顺着脸颊滴下,盖在身上的被子都被浸湿了一大块。
拿起自己觉得已经算是很柔软的一块手绢,张存善轻轻擦着伤口旁边的血迹。
房间里,还是响起了闷哼——
手上的动作轻柔但是更快了,很快擦拭好了伤口,药盒里早就放好了自己已经准备好的布条。
拿出来,先放上一半,然后拿起药,边撒药边按上按上布条。
周围安静的出奇,只听得自己浑浊的呼吸声和心跳声。等到都包扎好,重新穿好衣服以后,张存善已经汗流浃背。
“小姐,已经可以了,我扶你躺下吧。”张存善手请搭在尚爱儿的肩膀上,终于算是松了一口气。
尚爱儿两只抓着床单的手猛然一松,床单已经都被扭成了一团。
仔细看过去,明明睡得离尚爱儿有些距离的雪儿,此时已经被硬生生拖到尚爱儿身边了。
张存善扶着尚爱儿慢慢躺下,不敢有一丝太大的动作。
等到扶尚爱儿背朝上躺好以后,张存善才拉了拉已经被拉得不成样子的被单。
躺在床上的尚爱儿,脸偏向了张存善,突然问道:“存善姐姐,无殇哥哥知道我被打了吗?”
“他们问我,我自然是要说的,你都被打的皮开肉绽了,他们自然是心里紧张你的。”张存善拉着床单,放松的回答道。
尚爱儿立刻挣扎着要起来,还好张存善眼疾手快,给拦住了。
“他们知道了肯定担心死了,我要去告诉他们,我没事的。”尚爱儿急忙说道:“他们是这府里为数不多对我极好的人,我怎么能让他们为我担心。”
“小姐,你既怕别人担心,就千万不要再乱动了。就算你现在出去,他们也早走了,你又跟谁说去。”张存善实在是担心一动又扯着伤口,急忙劝解。
“存善姐姐,可姨和无殇哥哥知道我出事了,一定会很担心的。”被张存善拉住的尚爱儿实在是没有力气反抗,刚刚忍痛已经让她力气都用光了。
“你不必担心,我是知道他们的住处,我就去说一声就好了,不做什么的。”尚爱儿都能想到,善良的可姨此时眼眶都怕是红了,肿了。
“小姐,你忘了你是怎么被打的了吗,要是在被夫人抓到,你会被打死的。”张存善看尚爱儿这样子,别说是去找人了,走出城主府恐怕都吃力。
“可是他们——”
“明日他们是要来的,小姐今夜先养养,明天好好的见了他们,不是比说什么都要实在。”张存善一听到小姐还要出府,已经不敢想象后果会是什么了。
“你说的对,我要好好的,才能让他们相信我没事。”尚爱儿觉得张存善说的很有道理。即使心中有再多的想念,也只能暂时压下。
尚爱儿闭上了眼睛,张存善拉过被子,帮两人盖好。
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