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他感到肩上的重量突然消失了——空蝉一言不发地挣脱了他的搀扶。
“不知道你是出于什么缘由出手,但我还没可怜到要被一个素不相识的通缉犯同情的地步。”她冷冷地说,把衬衫的底部撕下一部分,又把那条白布绑在了受伤的右肩上,“去找个地方躲起来吧,我自己能应付。”
物哀无奈地挠了挠头:
“你还真是好心当作驴肝肺。真凶要是听说你拒绝逃跑,在搜集证据自证清白前就白白送掉小命,晚上做梦都得被笑醒。”
“不想被卷进来就快滚。”空蝉恶狠狠地瞪了他一眼,然后独自向前走去,“我可没打算就这么被他们宰割,你只管在前面的拐角走另一个方向,然后考虑自己要怎么活下来就好。”
她顿了一顿,似乎又想到了什么。
“……别再让我看到你第二次。”
物哀很想快点想出合适的说辞,说服眼前的这个烟灰放弃单打独斗的想法,但身后迟迟没有传来追击的脚步声,紧迫感的逐渐丧失也使他一时组织不出恰当的语言。
等他终于想好怎么劝服空蝉时,却发现她的注意力全在她左前方的墙壁上。
——那是什么东西?
物哀也立刻注意到了那里的异样。
一面长约一米八的、似曾相似的白布,正将落未落地贴在墙上,它在幽绿的环境里显得如此显眼而突兀,让人隐隐产生一种不妙的预感;仔细一看的话,远处似乎还零零散散张贴着几张这样的白布,因为远眺隧道尽头,可以瞥到几点不显眼的白色。
“这个难道——”
话还没说完,物哀便确信他的预想准确无误。
那面白布底下突然膨胀起来,像是有什么东西转移到了里面一般。随后,白布后伸出了一只戴着手套的人手。
白布慢慢地被那只手掀开,黑礼服、白衬衫、微笑着的金属脸皮、颇显优雅的礼帽、手心的魔术手杖,逐一呈现在他们面前。而当白布完全落地时,一个活人就这样凭空从布后的墙里走了出来!
“大变活人魔术大获成功!”
井月浮夸地鼓着掌,挡在了物哀和空蝉面前。
“我说你这个算作弊了吧,”物哀举起了手里的竹刀,冷汗不住地往外流,“公平起见,要不你先回去一趟,十分钟后重来?”
“收起你的武器,不要贫嘴。”井月懒洋洋地往手上盖上白布,然后一甩,这次变出来一把霰弹枪,“我们要的只有你旁边那位的命,你现在转身离开,还可以当无事发生。”
“我看你这架势也不像是要放我走啊。”物哀握紧了竹刀,“能把‘双尾蝎’的罪行盖到一个自我适格者头上,传出去你也不怕被人笑话。”
听到这句话,井月不解地歪了歪头。
“我还以为你们算一伙儿的,搞了半天原来你连她的底细都没搞清楚。”她转头看向杀气腾腾的空蝉,“我说,这里就我们三个,你也不用隐藏身份了,干脆把‘拟态’解除如何?”
——拟态?这女人在说些什么?
但下一秒,物哀便理解了所谓“拟态”的含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