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三大势已去,接下来便只剩祂一人进行行动。/p
目前一切都很顺利。两天,再有两天,这个游戏就该画上句点,祂所期望的最美的落幕也就要到来。/p
但是,还存在一个必须铲除的不稳定因素。/p
络新妇咏乐。/p
祂走过那道狭窄的危桥,从身上拿出来准备已久的那样物体。/p
——络新妇,按照原本的计划,她应该一直在这里留到游戏结束的。但眼下已经不是顾及这些的时候,计划不得不作出改变。/p
她在追查我的身份,而且就快要触及真相。绝不能让她阻碍到计划的进行。/p
想到这里,祂走到了空中庭园内,把那物体扔在了这鸟笼一般的平台上。/p
——在一切尘埃落定之前,需要把她暂时排除掉。/p
就用“博士”给的这招陷阱。/p
那物体触及平台地面的一瞬间便开始成长起来,迅速吸取着周围植物的生命力。霎那间,圆形平台周边立柱上的花朵全都枯萎殆尽,周遭除了祂自己以外的一切生命迹象都迅速消逝,取而代之的则是那物体的愈发膨胀、延伸、成型……到最后,彻底形成一具人形。/p
一个表情木讷的成年女性凭空出现在祂的眼前。/p
确切来说,那是那个物体所变成的,虚假的“人类女性”。/p
虚假的“云隐”——“博士”在把这个道具交给祂时,如此称呼这个道具。/p
祂的脸上浮现起一丝恶意的笑容,将身上的一张薄纸塞进了“云隐”的上衣内,随后看着她机械式地走动起来。/p
——去吧,“云隐”。去把不可一世的母蜘蛛拖进泥潭的最深处。/p
……/p
浮屠岛游戏开始后的第十天深夜。/p
末喜走到了一扇色调灰暗的门前,转开了把手,走进房内。/p
生态园里很是安静,唯一能够清楚听到的便是蟋蟀在夜里的鸣叫声。这里是岛屿上一切植物的产出地,同时也住着无数一旦离开这一空间就会瞬间死亡的人造动物,更是一处为死者设置的墓地;平时,残樱将这里交付与以津照料,但今晚他似乎并没有怎么露面,这里便唯有夜幕来访,白天时照进阳光的那些窗口现在布满了外界的深邃夜空与繁星。/p
末喜往前走着,却发现这里似乎并不只有她一个来访者。/p
在右手边的坟地小山坡上,一个扎着超长细辫的男子跪立在一座墓碑之前。/p
看到他的背影,末喜耸了耸肩。/p
“你也失眠?”她向物哀搭话道。/p
“呃,你也可以当我是梦游过来的。”物哀无精打采地回话,一双死鱼眼连看都没有看她,只是无神地盯着跟前的墓碑。/p
那座简陋的墓碑是刚搭建的,也是末喜此行的目的。那上面工整地刻着“伊达”两个字。/p
末喜没有回话,两个人只是沉默地一同跪立在墓碑前,默哀了几分钟。/p
从窗外洒进来的月光夹杂着火种的血红,零碎地点缀在这片充满死亡气息的荒地上。/p
“……星葵怎么样了?”少顷之后,物哀慢慢问道。/p
“两小时前刚醒,现在又睡过去了。”末喜苦涩地回答,“如果你问的是情绪……有些恍惚,但是还好,哭了一会儿,现在稍微平复了些。不如说比起哭泣,更多时间里她都只是呆呆地躺着注视天花板。”/p
物哀终于转头望向她,他的眼皮很明显地泛着红肿。/p
“所以你打算收留她吗?”/p
“咏乐说可以,但是必须由我全权负责照料她的起居。”谈到这个,末喜的语气变得轻松了些许,“东云也答应会给她造一副面具,保证她的安全,前提是有必要的时候她也要为他执行一些特定的任务。”/p
“他倒高兴了,白多一个打工仔。”物哀拖长了语调。/p
“我住的公寓隔壁那个租客在两周前卷入适格者的冲突死了,希望从这岛上下去时那间房还能空着,我可以向房东租下来,让星葵住到我隔壁,我也方便随时照顾她。”末喜不自觉地说下去,“有了东云的协助,她或许可以得到一个伪造的身份,再次像个普通孩子一样去学校读书,我可以当她的监护人……”/p
“是啊,那一定很不错。”/p
物哀说出这句沉甸甸的话之后,末喜的情绪又恢复到了原点,和他一起注视着墓碑上那曾经代表着一条鲜活生命的两个字。/p
“……真希望伊达能活着看到这些。”她轻声说。/p
两人又一次陷入了沉默。/p
“……我没能救下他。”/p
物哀低垂着头,望着地面的泥土。/p
“我以为过了那么多年,或许自己已经有能力再度直面这一切,可当他抽搐着倒毙在我眼前时,我才发现自己半点长进都没有,仍旧是个拯救不了任何人的废物。”/p
“这不怪你。”末喜将头低到就快和地面来个亲密接触的物哀拉起来,“在那种情况下,没什么人能救得了他,你已经尽了自己的最大努力了。”/p
“我眼睁睁看着他死去,甚至最后加速了他内脏的破裂。”物哀站起身来,双眼却依旧直直盯着伊达的墓碑,攥紧了双拳,“他希望我能救活他,直到死前的最后一刻,他还期盼着能有个人来救活他啊……”/p
生命在自己手中流逝的感觉实在太过于沉重,以至于物哀完全失去了贫嘴的心情,只是一味地悲痛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