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友好交流,互不干涉。”在确认对方因为自己的攻击而不敢轻举妄动后,末喜立即表明自己的立场。
门后传来了一阵沙哑到像是在冒浓烟的男声:
“……没问题,我们没有恶意。没必要这么杀气腾腾。”
“对莫名其妙跟在后面的家伙,这点防备措施总还是必要的。”末喜边说边感受着门外的气息,至少应该有三个人,“组团尾随吗,趣味真低级……互相表明目的吧。我在探索这片区域,没什么收获,刚打算换个目标。”
“我们坐缆车上到一半,发现底下有栋建筑物的天花板突然打开了,决定进来看看是不是有玩家在里面。”声音嘶哑的男人回道。
末喜充满怀疑地皱起了眉。
“缆车?为什么你们能坐缆车?”她的声音提高了好几度。
缆车是末喜在诺大的西北都市区唯一能找到的交通工具,在高山地形、梯田式建筑群布局的区域正上空约二十米处悬着好几根缆线,缆线一直向斜上方延伸到顶部的瞭望塔处,而缆线上每隔1000米就挂着一架缆车。末喜并非没有尝试过乘坐它,相反,刚到都市区时她最初的打算就是坐缆车直达视野最广阔的瞭望塔,却发现根本找不到发动缆车的装置,坐上座位后缆车也不会自动发动,最后只能放弃,选择了最原始的探索方式——步行。光靠徒步想迅速走完这片120平方公里的巨大区域简直是痴人说梦,她只能寄希望于沿途能找到其他交通工具,但至今没有收获;多得她体能出众,一天下来怎么说也往上爬了十来个梯级,徒步爬到最高点也只是时间问题。
自己折腾了半天都发动不了的缆车,门后的这群人竟乘坐着前进了不小一段距离,这合理吗?好奇心如今战胜了她的谨慎,她推开了门,看向门外的来客。
——女人?老人??小孩???
还有一个……穿着连帽衫的……的什么????
门后站着四个体型不一的人:浓妆艳抹、留着大波浪卷、穿着貂皮连身大衣的三十岁女性;衣着质朴、拄着朽木拐杖、面容慈祥的古稀老者;十岁出头、神情惊怯、躲藏在连帽衫男身后的小女孩;而被末喜用浮萍拐抵住咽喉的,则是一个身着连帽衫、身高约一米八的成年男性,全身遮得严严实实的、连脸都只能看得见下半截。
可就是这脸的下半截,令末喜严重怀疑他到底还是不是人类。
那略显瘦削的脸只剩下了一半的肉,从右脸的颧骨一直到左脸的下颚骨,再到脖颈的喉结处,一整块区域的血肉全都缺失了,惨白的骨骼**裸地暴露在外部,简直就像一具腐朽了一半的行尸走肉;更加惊悚的是从下半张脸延伸到上半截脖子的这一带只有骨头的部分不知为何,被一团正在剧烈燃烧的火焰所包围住,烈火那蓝色的焰心像一头蚕食着腐肉的怪物般,持续烧灼着他的骨骼,而艳红的外焰不停地与空气亲吻、躁动着,却一点都没有扩散到他**其他部分以及烧到他衣物的意思。
——这四个人都是谁跟谁?
“看样子你似乎同意和我们和和气气地交流了。”骷髅脸男有些困难地控制着声带发声,“看你的反应,似乎对我们坐缆车这件事感兴趣?我们可以好好谈一谈。”
他把连帽衫的兜帽摘了下来,露出了他脸的上半截,和常人无异,细长的双眼里充满了难以被动摇的力量。但他的鼻翼、整张嘴都已经只剩下骨头,无论其他部位再怎么正常,直视着依旧令人毛骨悚然。
末喜在短暂的几秒里调整了呼吸,很快接受了对方这骇人的外表,随之又有了新的疑问。
——这次岛上的玩家应该都是通缉名单前一千名里的,在适格者当中也算有着很强的战斗力,有一部分人更是什么坏事都干得出来的极度危险分子……骷髅脸和浓妆女会在此列倒是毫不奇怪,但七十多岁的老人和十岁的孩子?为什么玩家里会有这样和“前一千”一点都挂不上钩的人?
再者,这四个人都解锁了西北都市区,那么一共需要16枚筹码。一两个人还好说,四个人在中央区筹码紧缺的情况下要从哪里搞到这么多筹码?
比起迷惑,末喜更多感到的是强烈的好奇。但现在要问清的重点并不是这些。
“这里离区域分界线怎么也有相当一段距离,没有加速或者瞬移异能的话很难靠徒步从后追上我,我信你们是坐缆车上来的。”末喜慢慢向他们靠近,语速很快地发问,“告诉我,那个缆车要怎么才能发动?提供信息给我,我们可以谈条件。”
似乎是末喜天生凶恶的眼神配上这急切的发问显得她来势汹汹,那个躲在骷髅脸男身后的小女孩害怕地把探出的头缩了回去,让末喜不禁有点后悔没先把面具戴上去遮住自己的面部。她看到骷髅脸和其他两个成年人交流了一下目光,那反应仿佛末喜刚刚问了一个很浅显易懂的问题。
“条件就不必了,毕竟是你迟早会发现的事,趁机牟利也没意思。”浓妆女语气懒散地回答她,“我这么说你就能明白为什么……我们四个什么都没做,只是刚好在边界处遇上,然后坐上了同一辆缆车,它自己就动起来了。”
“……就这?”
“就这。”
这像谜语一样的回答让末喜陷入了迷惑。
——什么都没做?同一辆缆车?
刚好遇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