蝎尾的另一端传来男人那冷酷的嗤笑!
空蝉一惊,马上企图收回蝎尾护身,脚步也随之后撤,章法一乱,那密不透风的蝎尾墙瞬间散开来——
“等的就是现在。”
话音未落,无数颗毒牙从那蝎尾露出的缝隙间飞穿而来!
“——!!”
躲闪不及,空蝉双拳抱胸作临时防护,大部分毒牙都刺在她的拳刺上,如雨般的毒素注入了她的躯体!空蝉瞬间只觉烈火烧遍了自己全身的血液,滚烫到快要爆开的神经在惨叫中瘫痪,后撤中的她差点倒地,重重撞上了车厢的扶栏!
空蝉不稳地搀扶着栏杆,眼前一阵昏天黑地,模糊的视线里隐约能看到有人正向自己冲来,那头绿色蛇形的怪物……
“哈迪斯……”
剧痛中几乎快把大脑烧坏的空蝉无比艰难地呢喃出毒素的名称。
她蝎尾的一个个球形关节猛然爆开,从中pēn_shè出一滩又一滩靛紫色的毒液。准备给她最后一击的道三没能料到空蝉觉醒了新的招式,急忙向后退了几步,却还是有几滴毒液溅洒到了他的身上。
道三瞬间定格在了原地,原本高抬着准备夺人性命的手也随之放下。
空蝉勉强把已经满目疮痍的蝎尾甩到自己面前,把可以与现有毒素相抵消的其他剧毒注入自己体内。道三射出的大量毒牙里没有新的毒素,全是刚才那四样的排列组合,但耐不足一次性注入的量大,解起毒来很是费劲。
最终,她大口喘着粗气,看向前方的道三。
“……原来哪怕是你这种人渣,也会有下不去手的人。”
“呵呵呵,不用那么得意,我只是想多看看那个人一会儿……很快就会继续动手杀你。”
道三的声音前所未有地瘆人,散发着一股腐尸的气息,仿佛胃的深处尸水早已取代了胃酸。
“能够通过弄伤我眼睛时的细微变化,察觉到我们速度差的本质,这点值得赞赏。但你的方向完全错了,空蝉,错得彻底……到头来你只能靠这种急中生智的小聪明苟活着,我本想痛快地把你送下黄泉,和你那几个死得不成人形的家人团圆的。”
“……等我缓过来了,马上就过去把你碎尸万段。”
空蝉咬牙切齿地说。
但她已经有些意识模糊的脑海里还在不断回想着刚刚的情景。
——为什么?明明有遮挡住蛇眼的视线,为什么他还是躲得开攻击?是速度本身就真的有差距,还是他减缓我神经认知的异能没有被解除?
那个异能必定和他的眼睛有关,但还有什么细节被我遗漏了……不想明白这一点的话,他的速度永远都会比我快,再打下去也没有胜算。
再好好想想之前的几次遭遇情景,他的异能究竟是怎么运作的……
留给她思考的时间很是短暂,她根本没能想出什么头绪来,道三却已经解除了哈迪斯毒素对他的影响,再次逼近了过来。
“我似乎在你身上耗费太多时间了。”他把手指探进嘴里,再伸出来时指甲已经被毒液沾染得漆黑,“你就好好感谢我教会了你各种实用的毒素,然后在痛苦中殒命吧。”
空蝉也艰难地站起身来,她的蝎尾主心骨在战斗中损毁不小,再生速度已经变得十分缓慢,她只得再次把蝎尾缠绕到双拳之上,再次作出接近战的态势。
哐当,哐当。
没有运行轨道的列车挤进了一段狭隘的楼缝之间,车身与楼宇摩擦出阵阵火花,地面在不断地摇晃。
“这辆轻轨列车,”空蝉突然开口,“你觉得它会开向哪里。”
道三眯起眼睛盯了一会儿空蝉。
“……谁知道它会怎么样。井月的异能在某种程度上能够逆反自然规律,但也不是万能的,既然现实里不存在可以脱离铁轨与动力、做到腾空行驶的列车,那它这种状态应该也持续不了太久吧。它应该很快就会驶向随便一个轻轨站台,在那里并入轨道然后恢复正常行驶。”
他随后又思索了一会儿,原本就狭长的蛇眼变得只剩一条缝。
“……你难道做了什么手脚。”
“呵……你也会担心这种事?”
空蝉轻蔑地笑了一声。
“井月的异能是按照你的要求,以当时在房间外的那些人作为对象所发动的,通过逼真的列车运行声和墙壁的破坏声,让他们产生‘列车不知为何驶进了房间里’的错觉,从而让魔术成真……我根本左右不了这一切的发生。”
道三脸上的疑云依旧没有散去。他似乎敏锐地意识到了什么。
“鬼哭桥站,鬼哭……站到了。”
车厢里的女声广播终于久违地再度响起来,只是由于刚才一番战斗的破坏,广播的扬声器早已变得断断续续、破破烂烂。
在高空飞行好几分钟的轻轨列车终于即将并入轨道。
道三低头望向空蝉刚才爬起来的那个大洞,还能看见信风发射上来、紧紧卡在车皮里的石制三叉戟。
“……居然会想到要去依靠他人,你真的无能到令我彻底失望。”道三那蝮蛇般的嘶语低沉而冰冷。
“能打赢就行。”空蝉一把擦干净脸上的血痕,“你们排队送死,我顾不上逐一接待。”
呲呲呲呲呲——
伤痕累累的列车终于接入轨道,从车厢上方传来阵阵火花!
“这么巧,同乘末班车?在搞什么活动啊,也算我一个。”
车门缓缓打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