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我拨通了电话后,首先问岛主,让某名玩家假死是不是他的主意,但对方全程都没有开口。我假定他对此并不知情,告知他这一发现,以及预言岛上的事态很快就会朝脱离他预期的方向发展,他可以选择不信,但如果一切的走向如我所说,请务必联系我——而在他暂时信不过我的这段时期,他可以先选择相信烟灰里最强的头脑。”
她转过身来,两手轻轻提起长裙的裙摆,调皮地欠身行了个礼。
“当然,结果如你所见,现在的事态已经逐渐走向混乱,岛主很难再控制住,所以我站在了这里,身份从玩家变成了代理人。”
“不,老大,但现在的局面也不是那个假死者造成的啊……”物哀尴尬地挠了挠头,“目前为止的事件都是‘野槌蛇’道三所作,但他是靠杀死玩家篡夺邀请函上岛的,和假死啥的没关系……”
物哀停了一下,又觉得似乎有不小关系。假死者是叛徒代理人一手制造的,道三也是叛徒代理人作为内应招呼上岛的,说到底,代理人中有叛徒才是这两次事件的关键点。
咏乐不置可否地耸耸肩:
“我也没想到动手杀人的会是另一个人,我初步的推理是脱离蜜蜂监控的假死者靠着偷袭连续杀人,找不到嫌疑对象的其他人就会自行陷入猜疑与内斗。但这样看来,作为杀手的道三只是叛徒代理人搅乱游戏局势的第一步棋,而一直没有现身的假死者将会是第二步——所以岛主意识到这一点后才会急着让我成为他的辅佐。”
“那岛主……”
“岛主的确没料到代理人里出了叛徒,现在没人知道假死者是谁,也没人知道叛徒是哪个,岛主已经无法完全信任他们三个了,就是这样。”
物哀沉默了,他看着咏乐娇小的背影,再次惊叹于自家老大的老谋深算——在其他玩家都还在为了几十枚筹码闹得不可开交时,她已经将自己所获取的独一无二的信息利用起来,爬上了代理人的位置。他们此行最想达成的目的——获取各类情报,只要作为临危受命的代理人便能随意获得,能进行到这一步,他们实际上已经达成了目标。
“所以你把自己的部下派过来援救我,因为认为通过跟我接触可以获取到与我相关的‘假死者’的情报,进而推敲出叛徒代理人是谁,同时还让另一个部下在另一片区域探索,她的高交际力很快吸引到了其他玩家,你希望可以借此从其他玩家口中打听风声。”
一直一言不发的空蝉终于开口道。可以看出她对咏乐并不十分信任,毕竟很难想象有人能在游戏的第一天算到这一层上来。
看着咏乐默默笑着点头,空蝉更显疑虑,但物哀反而没什么反应——“络新妇”就是这样神奇的一个人,他早就习惯了。
“……还有一点。”空蝉满脸狐疑地质问,“为什么你会在规则说明结束、玩家离场时第一时间想到要探测那三具尸体的状况?”
台阶上方的咏乐转过头来,一双琥珀般的大眼睛注视着她,那瞳孔里不存在高光,在高塔的暖光照映下显得无比深邃,却又空无一物。
“当然是因为我从不会相信同伴以外的任何人,也包括尸体。”她微笑着说。
空蝉与她对视着,似乎什么话都说不出来。最后,咏乐回头继续向上走,她也不再多言,只是跟在后面。
他们沉默着在螺旋阶梯上行走了一阵,终于可以看到墙边的一扇门;咏乐优雅地笑笑,然后轻轻推开门扉,走了进去。
物哀走进门里,随即穿出了高塔,不由得发出一声赞叹!
门后是一条遮蔽住外界光线的隧道,隧道的中央是一条长廊,他们此刻就走在这长廊之上。只见隧道的上方逼真地闪烁着满天繁星,长廊的两侧盛开着各色鲜花,从茂密的树丛间隐约传来溪流的汩汩声,整个隧道被一种柔和的蓝光所包围,弥漫着一股令人放松的香气。
“这里到底是哪里?这座岛上真的有这种地方吗?”物哀不禁发出了声音。
咏乐把手指放到了唇边,摆出“嘘”的手势:“现在还不能让你们知道。”
“……所以岛主这次召见我们是有什么目的?”空蝉完全没心思鉴赏这些风景,有些生硬地再度发问,“我和他……和你的部下现在连玩家都算不上。我们也不是什么智囊,没办法为你们找到揪出叛徒的方法……而且我还有一笔账要和躲在下水道的那头老鼠算。”
“很快你们就会明白的,不用着急。”
咏乐指了指长廊的尽头,那里似乎有一扇门。
“浮屠岛主现在就在门后等着我们。”
紧张的情绪瞬间涌上了物哀的喉咙。
——岛主是什么样的人?他举办这次古怪的游戏究竟有何用意?这之后要怎么行动?
淡蓝色的繁星之下,唯有叮咚作响的流水伴着脚步声在引吭高歌。
他们终于走到了那扇浅棕色的木门跟前。物哀隐约感觉得到,这条隧道是连接高塔与另一栋建筑物的通道,而这个房间便处于另一栋建筑物之中。
“快点打开吧。”空蝉催促道。一想到或许可以从“全知全能”的岛主口中问出“剜骨虫”的下落,她似乎也有些急不可耐。
咏乐轻轻点点头,拉开了紧闭的门。
一阵古朴的书香味扑面而来。物哀一时被房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