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怒全程坐在下水道的地上,注视着伊达的出场、试炼以及通关。
倒戈到道三手下的人一个个都闷得发慌,正愁着没点乐子看,试炼一开始立马围到伫立不动的伊达身旁看戏,吹着口哨等着他试炼失败、沦为他们施虐的玩具。
然而伊达通过了试炼,令他们的期待彻底落空。渣滓们略显失望地停下起哄,随即又很快接受了伊达会成为同伴的事实,对着他欢呼起来,仿佛从一开始就很欢迎他的加入一般。
而鬼怒只是低头读着她的书,书页上一片空白,哪怕半个文字都找不到。
她的眼角时不时会瞟向道三,留意着那家伙的动向。
“作为通过试炼的证明,我这就为你解除毒雾的影响。”
道三优哉游哉地朝伊达走去,拔下了他额头上的毒牙,没给他的躯体造成任何伤害。他随即把毒牙塞进了伊达的掌心。
“从现在起,这颗毒牙就是‘通行证’,这里的每个人手中都会有一份。只要随身携带着它,地下的这些毒雾就不会把你选作攻击的对象。”
面色在铁青和煞白之间来回切换的伊达收下了毒牙,围观的人渣们随即凑到他身旁勾肩搭背套近乎——通过了试炼之人,在他们眼中便是“同类”。
但鬼怒对这些并不很感兴趣,她之所以还留意着这群人的一举一动,纯粹是为了等待道三公开情报的时刻。
——假死者的身份,叛徒代理人的身份,暴力夺岛的具体作战计划,这便是鬼怒尚且留在这种鬼地方的唯一目的。
早在游戏开始的第一天深夜,咏乐就用无法被电子蜜蜂监测记录下的手段,将假死者和叛徒代理人的情报传达给了她。从那时起,她便脱队独自行动,自毁蜜蜂、从玩家中找到形迹可疑的人调查和接近,最终锁定了段阶和宵进,在他们毁掉各自的电子蜜蜂、准备入伙前混进了他们之中。
按照道三刚才的说法,今天他们就会和假死者汇合,鬼怒很快就能见到他的真容,只要事后再将此人的相貌和咏乐进行确认,便能知道假死的是当时三名玩家中的哪一个;再进一步地深究下去,当时负责处刑假死者的那个代理人即是叛徒,这座岛上所未知的情报便可全部揭开。
换言之,鬼怒是咏乐所布置下的最后一支奇兵,是保证他们能够在情报战上逆转敌人的关键角色。
但鬼怒也很清楚,她的真实身份暴露、面临道三等人的死亡威胁也不过是时间问题。目前下水道的人渣们恰好没有半个人和“千鹤”九能有过接触,她平时在地面上行动也一贯戴着面具、掩盖身份,因而现在还可以继续谎称自己就是九能;不过道三已经对她起了疑心,这家伙销声匿迹多年、可能确实没听说过有使用纸张的适格者中有“纸鬼”这号人,但他的直觉极其敏锐,而且和鬼怒同队的其他三人目前都是岛上风波的核心,她作为焦炭猎人的第四人,被留意到是迟早的事。
更大的麻烦在于那个叛徒代理人。由于鬼怒很早就毁掉了监视的蜜蜂,无论是哪个代理人都无法确定她的行踪,目前叛徒代理人应该还不清楚她就潜伏在下水道中;但一旦祂察觉到道三的手下里有她,第一时间就会下令将她排除,毕竟咏乐他们三人站到了和叛徒对立的立场上,鬼怒自然绝不可能是真心投诚道三,叛徒代理人是唯一一个可以第一时间把她判定为卧底的人。
因而昨晚深夜,叛徒代理人潜入下水道同道三见面时,鬼怒的情况一度十分危险——祂手上持有所有玩家的资料,若祂向道三提出要确认所有成员的身份,在看到鬼怒的脸的下一秒,恐怕就会立刻朝她发起攻击。
鬼怒原打算若这种情况真的发生了,她就在和祂见面的瞬间认清楚祂的身份,认清叛徒究竟是以津、黑湖、井月中的谁,然后用异能破坏下水道,强行突破逃离。但那叛徒最终还是没有凑过来,不如说祂对于道三到底收了批什么人根本没有兴趣,相反,祂似乎很是谨慎,全程没让其他人看到祂的脸;所以鬼怒未能看到祂的真容,但也躲过了一次危机。
——通过正面交锋来确认叛徒代理人的身份还是过于危险了,当下最保险的探取情报的方法还是和假死者汇合,通过确认假死者的身份来推断叛徒代理人的身份。
那么,鬼怒今天的行动就至关重要。
果不其然,在伊达入伙过了一小阵之后,众人的热情逐渐散去,道三也开始走到人群正中间,开始布置接下来的任务。
“正如我所说,今天应该还会有好几个人加入我们这边,我要负责他们的试炼,他们入伙成功之后也会马上开始干活。”道三咳了几声,清了清嗓子,“你们也别闲着,接下来我会一个个布置任务。”
“还要整试炼啊,我们都有些看腻了!”底下有人嚷嚷道,“而且这样一来你不是得全天在下水道待机?这不是偷懒嘛!”
道三朝那边瞥了一眼,轻轻笑了一下:
“如果有新人进入下水道,在破除了毒雾的第一道幻觉后,他也只有五分钟的存活时间,在这段时间内我若是没有赶到,他就会死于全身的皮肤溃烂和肌肉组织断裂。若是发生了这种情况、死了一个难得的战力,我会第一时间拿你开刀。”
那群人渣一下子全都安静下来,大气都不敢出。
“对了,还有一件事你们是必须明确的……”道三接着说下去,“各位都是自毁了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