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氏摇摇头:“那倒不是,既然你已经知晓我的真实身份,就应该也知道,我家老爷之前曾经官至城门校尉,可是自从十五年前那次离京之后,他却化身成了老实本分的生意人,一直经营着家里的商队,他是在一次回家的途中遇上山匪的伏击才惨遭不测的。”
柳氏的话让陶夭夭一愣,城门校尉,她陶青爹爹竟然做过城门校尉。
虽然她对九渊那些乱七八糟的官职不熟悉,可是也知道这校尉一职并不是谁都能当的。
那个太尉夏远究竟许给了陶青爹爹什么好处,才让他放着京城好好的日子不过,非得加害一国之相的?
“行吧,我知道了,我会如实回禀我家老爷和夫人的……”
陶夭夭收起心中的思绪,笑得意味深长。
柳氏会意,四处看了一眼之后,她从袖中掏出一个精致的小匣子出来。
将小匣子往陶夭夭这边推了推,她低声道:“这里是五千两银票,李管家数一数吧。”
“不用了,我相信沈夫人。”陶夭夭笑了笑,不着痕迹地将匣子收在了自己宽大的袖口当中。
“距离祭月节没几日了,沈夫人这些天若是没什么事,就先别往外跑了吧,毕竟,安全才是最重要的。”
陶夭夭一边说,一边站起身来,“您先回去吧,我在这里看着你进去之后再离开,顺便帮你注意一下身后的尾巴。”
“多谢李管家。”柳氏站起身来告辞离去,陶夭夭站起身来到了二楼的窗口旁边,一直目送柳氏进了巷子口,她才从茶楼里走了出来,循着柳氏的步子踱去了永安巷。
“祁玉?祁玉!”陶夭夭站在巷子口轻声喊了两声,片刻之后,一身黑衣的祁玉悄无声息地落在了她的身后。
“怎么了?”祁玉忽然间开口,将陶夭夭吓了一跳。
她转过身,扯着祁玉的袖子将他拽到了一处隐蔽处:“祁玉,这几天你可得好好盯紧了沈宅,尤其是柳氏出去的时候,你务必得保证她们母女几个的安全。”
祁玉皱了皱眉头:“怎么了?有人要加害她们?我们头儿只让我监视,并没让我保护。”
“监视不就是保护吗?人要是死了,你监视谁去?”陶夭夭知道祁玉口中的“头儿”指的是祁风,便低声打断了祁玉的话。
“你不是只听你们头儿的吩咐吗?你们头儿还听洛云锡的呢,等我回去跟洛云锡……不是,跟世子说一声,让他再给你加上这个任务。”
祁玉:“……”
……
离开张记茶楼之后,陶夭夭溜达了一圈,又转去了一家成衣铺,在成衣铺里挑了一身青年男子的服饰换好之后,她便用包袱包着自己换下的管家衣服走了出来。
在一处僻静的地方,她背转过身偷偷撕掉了自己脸上的小胡子,这才大摇大摆地从角落里走了出来。
不远处的一个乐坊门口,一名容貌俊郎的男子正低头跟一名妙龄女子说着些什么,那女子的话很多,笑盈盈地拉着男子就要往乐坊里走,而男子却似乎一直在推脱。
推脱的中途,男子不经意抬头,忽然看到了街道对面扛着包袱走过来的陶夭夭。
看到陶夭夭那张一闪而过的精致的俊脸,男子微微错愕了片刻,忽然一把甩开身边女子的拉扯朝着陶夭夭追了上来。
身边那女子皱了皱眉头,跺跺脚之后也紧跟了上来。
“这位公子请留步!”一个年轻的声音在陶夭夭身后响起,带着些熟悉。
陶夭夭疑惑地转过了身。
男子盯紧了陶夭夭的脸,越是打量,心里便越是惊奇,便愣在了那里。
看清来人,陶夭夭心里微微疑惑,轻咳了两声便笑着打了声招呼:“原来是桃大人,好巧!”
她的脸现在已经不黑了,脸上也没有麻点子了,已经恢复了自己本来的样貌,没想到这个桃灼还能一眼就认出她来,果然不愧是在户部做官的。
等等,户部?
那不就是掌管路引和身份文凭那乱七八糟的一堆东西的部门吗?
陶夭夭眼珠子一转,心头忽然有了主意。
“桃哥哥,你怎么了?”
身边的女子轻轻扯了扯桃灼的袖子,心头难掩疑惑。
她从来没有见过桃灼如此失态过,竟然盯着一个男子看了这么老半天。
被身边的女子扯了一下,桃灼终于回过了神,他轻咳了两声才笑着对陶夭夭打了个招呼:“没想到是陶兄弟,好巧。”
陶夭夭一愣,什么叫没想到?
难不成这个桃灼刚才并没有认出她来?
而是将她认成其他人了?
陶夭夭心中疑惑,面上却没表现出来,她指了指桃灼身边的女子,好奇地问道:“这位姑娘是……”
那名女子对着陶夭夭笑了笑,露出一对洁白小巧的虎牙,然后落落大方地对着陶夭夭伸出了右手:“这位公子你好,我是夏锦汐,是桃灼大哥的……朋友。”
“夏姑娘你好,你叫我陶季就行。”陶夭夭对着夏锦汐礼貌地笑了笑。
“这位是夏大人家里的千金。”桃灼一把扯开夏锦汐放在自己胳膊上的小手,抬头辨认了一眼方向,又说:“玄幽王府在西面,陶兄弟这是要去……”
“我家世子吩咐我出门办点事。”陶夭夭不动声色地摸了摸袖子里面沉甸甸的匣子,又再次打量了那个夏锦汐一眼。
姓夏,这个夏字,怎么听着这么耳熟呢?
她想啊想啊,终于想起来了,她的那个仇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