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面发生什么事了?轩哥哥,快!去松寿堂!”
陶夭夭顾不上细想,催促着陶轩就往外走,出来房门一看,桃花斋里的下人们已经乱成了一团。
“轩少爷,府上来了刺客,见人就杀,怎么办啊!”一名小厮从院外跑了进来。
“松寿堂那边什么情形?”陶轩急问道。
“松寿堂方向着了火,小的也不知道什么情形……”
“祖父……”陶夭夭的声音带了几丝颤意。
陶轩眼神一凛,将陶夭夭往上托了托,沉声对众人说道:“大家都听好了,今日陶府有难,暂时顾不上大家,大家各自逃命去吧,若是陶府能平安度过这次劫难,一定会重新召集大家的。”
说完,陶轩便头也不回地背着陶夭夭朝松寿堂走去。
二人抄小道一路疾奔,终于赶到松寿堂的时候,松寿堂已经成了一片火海。
“祖父!祖父!——”陶夭夭哑着嗓子嘶吼了一声,挣扎着从陶轩身上跳了下来。
“夭夭,你等在这里,我进去看一眼。”陶轩的眼睛通红,他将陶夭夭小心地扶住放在一处角落里。
“听着夭夭,今晚的贼人许是冲着祖父去的,你好好躲在这里,哪里都不要去,等我回来!”
“不,不要!带我一起进去!”陶夭夭哭得泪如雨下,抱紧了陶轩的胳膊不肯松开。
“轩少爷……”一个虚弱的声音从身后假山角落里传来,陶轩满脸惊喜地转过了身。
“我将老太爷,背……背出来了……”说话的是徐管家,话没说完就虚弱地倒了下去,露出一直挡在自己身后的陶哲。
“徐管家!”陶轩吃了一惊,弯腰探过徐管家的鼻息之后,他的心沉了下去。
“轩儿,夭夭,你们来了……”陶哲虚弱地睁开眼睛,颤巍巍地对着陶夭夭伸出手去。
四处看了一眼,他又问:“……那个年轻人呢?”
“那个人不见了,许是趁乱逃走了。”陶轩眼中划过一丝轻蔑。
“逃了也好,好在大礼已成,夭夭能平安渡过十五岁这一劫,我就是死,也能安心了……”
陶哲咳嗽了几声,偷偷吐出一口鲜血来,他以为瞒过了陶轩,却被陶夭夭看了个清楚。
“祖父……”陶夭夭扑在陶哲身上哭得上气不接下气。
“好孩子……别哭,祖父早就该死了,能在死之前看着你成婚,我也能瞑目了。”
陶哲脸上被烟火熏得黢黑,身上也受了伤,脸上却满是欣慰。
“祖父,别说话了,咱们先离开这里。”陶轩说着蹲下身去,想要将陶哲背起来。
可是陶哲却摆了摆手,颤抖着将手伸到自己怀中,掏出一枚纹路精致的玉佩来。
那玉佩通体血红,晶莹剔透,背面还刻着两个字,一看就非凡品。
“夭夭,这是你母亲留给你的信物,你一定要……好生保管……”
陶哲将玉佩放到陶夭夭的手中,又郑重看着陶轩说:“轩儿,我的时间不多了,接下来要说的事,你一定要一字一句地听好了。”
“祖父,您不会有事的!您有什么话就说吧,我一定认真听!”陶轩沉声说道。
“轩儿,你听着,夭夭和我,并非祖孙,今晚来陶家灭口的,是当朝太尉……
十五年前,他因为跟夭夭的亲生父亲政见不合,利用了你义父,
你义父为虎作伥鬼迷了心窍,掳走了临近分娩的夭夭的母亲,导致她受了惊吓,提前分娩……
在听到夭夭啼哭的那一刻,你义父心软了,鬼使神差之下,他抱走了夭夭,然后隐姓埋名,带着那笔不义之财举家离京,来到这个不为人知的地方,一呆,就是十五年……”
陶哲受了伤,呼吸声越来越粗重,眼看就要喘不过气来。
陶轩担忧地看了一眼呆愣在原地的陶夭夭,悄悄地把手放在了陶哲的后心,想要给他渡过去一些内力,却被陶哲摆手拒绝了。
“……或许就是因为早产,所以夭夭才成了心智不全的孩子,轩儿,是我们陶家对不起夭夭,今天被灭门,都是报应啊!
你今后,要好好待她!太尉的人若是发现夭夭还活着,一定不会放过她,只有她的亲生父亲,才能护她周全,但是……咳咳!——”
陶哲又咳出了两口鲜血,他伸出手去想要摸一摸陶夭夭的脸,却被陶夭夭下意识地躲开了。
陶哲不以为意,又继续对陶轩说:“夭夭是我们陶家的宝贝,但是,他的亲生父亲却位极人臣,我怕夭夭贸然出现,她的家人会嫌弃她,所以……
所以,你可带着这个信物,先去玉剑山庄,找玉剑山庄的庄主,他一定会替夭夭出头,若是……
若是玉剑山庄也不肯相认,你就娶了夭夭,带她远走高飞,照顾她一……一辈子……”
陶哲的声音逐渐小了下去,神情也已经濒临涣散。
陶夭夭忽然猛地握住了陶哲的手:“你告诉我,我的亲生父亲,是谁?我的母亲,可还活着?”
她的声音声音清丽,眼神清明,哪里有一丝一毫的痴傻。
手上传来的力气又唤回了陶哲最后一丝神志,他不可置信地抬起头来,看着陶夭夭在夜色中晶莹剔透的双眼,忽然间心中一动,瞬间老泪纵横。
他伸出另外一只手,朝着陶夭夭伸了过去,嘴巴微张,哆嗦着嘴唇,用尽全力说出了最后几个字来:
“你母亲还活着……苍天垂怜,让你们还有重逢的那一天,你的父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