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餐是牛奶搭配吐司,再配上依斐煎的鸡蛋饼。
金黄色圆形鸡蛋饼,蛋黄鼓鼓软软,饼摊得连强迫症看了都说爽。洒上切碎的胡萝卜,盛一碗煮熟的土豆丁,放一碟加葱的孜然辣椒蘸料。
这是有灵魂的早餐。
词安忍不住将脸凑到依斐眼前嘟嘴。
依斐嫌恶地将脸别开,手一触上词安的脸颊,隐隐的红印,不禁埋怨主管下手太狠。
闻茜今天也还没到店里,在卧室搭衣服。
“人是铁,范儿是钢,一天不装憋得慌……”
词安的嘴,咬人的鬼。
闻茜听得,把抱枕丢出来示威。
依斐收拾好碗碟,提着包再叮嘱词安几句,怕她出去三天就找不到回来的路了。瞧着闻茜今天也是心情甚好,她笑问:“茜茜,今晚你回来吗?”
“波塞冬,达文西和你不一样,别把大家都拉到你那高层次去了。”词安背起包,准备同她一起出门。
“我层次怎么高了?”
“世间男人千千万,姐要不爽天天换。”
闻茜听后笑倒在床上。
依斐皱眉,追着冲出门的词安下楼去了。
她还是不放心词安一个人,感觉自己都快成词安她娘了,碎碎叨叨,也没念出个什么名堂。
“那你一路小心哦。”送词安到巴士前,依斐还想着嘱咐几句。
词安还是那副没心没肺的模样,“您就放一万个心,只管抓紧拿下明诚那只老兔子。”
依斐捏拳警告。
开始了。
这是她的旅程。
环顾车厢,已有一对情侣坐在后面嬉闹。
她将大背包丢到货物架上,选了一个靠窗的位置。
不一会儿,便有一戴鸭舌帽的男子上车来,先和司机问声好,再和后面的小情侣挥挥手,好一个偶像包袱严重的大男孩子。
他走到词安跟前,标准八齿笑。
词安也回一笑。
“美丽的姑娘,我可以坐在你旁边吗?”他似乎没考虑到词安会拒绝,径自抱着包坐下,“我叫程渝舟,我不介意可爱的你给我起个小绰号。”
词安一头黑线,没见过这么自来熟的男孩子。她撇嘴,勉强忍住翻白眼的冲动,“我是李词安。”
“那我可以叫你安安吗?”
词安义正言辞地驳回这个提议:“不行!”
他消停了。
司机大叔发动车,词安才明白,这次的旅途,只有四个人。
路途中些许颠簸,词安开始有些晕晕乎乎,为了防止晕车,她阖上双眼开始小憩。
“哇……”客车刚出发没多久,坐在对面的女孩子便拿着呕吐袋吐了个痛快。词安的心情瞬间由好转坏。听见别人呕吐声音的感觉,就像有一小人在她脑子里上蹿下跳,叫嚣着:吐吧吐吧吐吧。
词安听到扭开矿泉水瓶的声音,然后听得“咕咚咕咚”灌下一大口,微微将头偏向窗外,把右耳紧贴在座椅靠背上,努力使思绪从呕吐声里解脱出来。
她的男友在一旁安慰着,给她拍背,递上水瓶子。
她喝过一大口水后又开始呕吐,吐完又喝。反复几次,胃里已经没有东西给她吐了,此时词安听见的声音变成了水从胃里涌上呕出的声音,那种接连不断的感觉折磨着她。
快要发疯。
“要上厕所的快去上啊。”因为是有两三个小时的车程,司机将车停在了某个中途休息站。词安睁开眼火速跳下了车。
实在是不想再听见那个恶心的声音。
她冲进厕所,和别的阿姨一起等待着从隔间里出来的旅客,阿姨们很没有排队意识,挤赢就上的破规矩词安无法理解,也不想理解。
她捧了一把冷水狠狠拍脸,再捧水往脸上扑着,突然想起了明诚说过的一句话:就算是一个人,也要有自己的好天气。
不由自主地便对着洗手池上挂着的镜子挤出一个微笑。
站在她身后的程渝舟递上一张面巾纸,他目睹了词安从沮丧到露出小虎牙的全过程。
他第一次见到,一个女孩子可以在这么短的时间里调节好情绪,扬起自内心深处来的微笑。
“谢谢。”
词安擦着沾了水的头发,跳上车。
只见女孩虚弱地靠在座椅上,词安从依斐的小药盒里取出一颗晕车药递给她,“吃了会好些。”
男友接过,感谢着词安。抚着女孩的背,耐心地哄着她,给她再拧开了一瓶水。
吃过药之后的女孩子有了一些精神气,与词安闲聊。
词安了解到,女孩叫李雪,男孩叫吴航,都是师范大学大三学生。这次活动本是另一个男孩子被抽中了,吴航用两个游戏装备跟他换来了这次兑奖机会。
女孩也是个话痨,越说越带劲,她说着前段时间差点把男友的游戏账号搞封号,三年来很多门科目作业都是男友帮做的。她平时就喜欢写几篇短小说投稿,要是被选中了,领到稿费,便约上男友去大吃一天。
吴航无奈地自嘲自己是妻管严,别人毕业都只用学好一个专业,他不仅学了两个专业,还算是拔尖的。
程渝舟的嘴也不闲着,讲着自己平时除了喜欢摄影,还喜欢去宠物店做兼职,看着那些可爱的小动物,自己的心也会柔软起来。
四个小年轻有了这番交流,一路上笑声没停过。
吴航“啪”地捏碎了一颗纸皮核桃。
程渝舟笑说,那是心碎的声音。
这时候,他作势往词安肩上一倒,嚷着:“我也好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