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徒儿啊,你觉得为师平日里待你如何?”
老道背对那抱着被子嘴角晶莹反光的口水“熊猫”,微微仰头。
山间过堂的晨风吹过,衣诀飘飘。
在迷迷糊糊、不明所以时,朦朦胧胧中那道坚立的身影总能带给迷茫的安亦夏以饱满的——
无语凝噎!
昨晚闹了一夜,顶着鸡鸣入睡。
不过半小时的小憩,迷迷糊糊中被人掀了被子。
呵呵,好师傅,真是待我不“剥”!
继续剥削我吧,随便你。我要睡了,再见。
缩进被子里,暖暖的阳光照在身上。睡眼朦胧的安亦夏表示今天真是个赖床的好日子。
“徒儿,睡醒没?”
“徒儿,睡着了?”
“徒儿,还睡呢?”
看着床上那一团蠕动的不明物体,老道表示小伙子还是太年轻,要知道毕竟姜还是老的辣!
面露微妙笑容,袖里两指夹纸。光芒流转间,黄纸成符。
并指稍动,指间符隶燃起无色火焰。火尽符消,伴随着一阵浓郁的烤肉香气扑鼻而来,令人食指大动!
“吸吸~”
被子捂头的安亦夏不自觉的抽动着鼻子。
而后突然间一跃而起,一双瞪大的明亮大眼中闪出一道似乎肉眼可见的兴奋亮光!
“哇!什么东西这么香!烤鸭还是烧鹅!”
左盯盯右找找,揉着“空虚寂寞冷”的肚儿。安亦夏一扫疲态,精神焕发、斗志昂扬!
四下搜寻无果,没有想象中的诱人美味,只有一个躺在椅子上悠哉悠哉闭眼咂嘴的邋遢老头。
“师傅?”
“一问一劳。”
“啥子?”
“诶呀,我这肩膀怎么突然有点酸啊。”
暗暗丢给椅子上装腔作势的老头一个白眼。安亦夏心领神会了这趁火打劫,想要无情剥削劳动力老头的“险恶用心”。
他安某人怎么可能为五斗米折腰。呵,骨气才是王道!
“力度怎么样,要不要重一点?”
“嗯,还可以。诶,再往左去点,诶好好好,保持力度继续啊。”
呸!这没有驯化的野生手臂,居然不听从跟随我安某人内心真实想法的大脑的调度,屈服于一个小小的肚皮鼓动之下。真给我丢脸。
算了,就看做当了回社区敬老服务志愿者吧。服务服务这“孤寡”可怜的老人家。
“心甘情愿”、尊老爱幼的安亦夏微笑着服务老师傅。从捏肩到捶背,从捶背到按摩。
忙活了半个多小时、满头大汗的安亦夏突然感觉有哪里不对。
话说,我为什么要服务这老头?
好像是为了问个什么问题?
什么问题呢?
我去!烧鸡!
都给我饿糊涂了,居然忘了正事!
话说,怎么突然间一点烧鸡的香味都闻不到了。
感觉智商受到前所未有打击质疑的安亦夏突然间恍然大悟。
低头看了看椅子上那不知何时已然熟睡过去的老头。
看着那眉头舒展,面带轻松欣慰的笑意、嘴角微微上扬,又似乎做了个美梦而轻轻咂嘴的老头。
安亦夏沉默了。
这师傅啊,真的是。
摇摇头,无声苦笑,缓缓转身轻手轻脚的小步移动着离去。
背上角落里熟悉的大包,最后瞥了眼椅子上沉沉睡去的老头。
轻叹一声,安亦夏小心翼翼的带上房门。
睡吧师傅,无良的可爱小老头。
木门轻掩,背包远行。
“于细微处见真情,心存良善细致难能可贵。”
“天师府收徒传道,皆是命中因果啊。”
椅子上的老道眼睛微眯,似是喃喃低语,又似梦中轻诉。
晨风轻荡,鸟声呜咽
“草率了啊!”
看了看车水马龙、“步步维艰”的步行街,背负小山“无处下足”的安亦夏目瞪口呆。
什么情况今天,人流量爆发式增长?
难不成是哪家商城倒闭了,东西大抛售?
一屁股蹲在地上,双手托着下巴打量着眼前嘈杂涌动的“人山人海”。
看了看拥挤争吵的满街中年大妈老大爷,安亦夏不由得产生了一个大胆的想法。
要是自己现在拿个小喇叭吼一嗓子清仓大甩卖、减价到吐血。我安某人会不会一瞬间“身无分文”,额不,被一扫而空!
停下停下,不能再想了。
毕竟坑蒙拐骗哦不,渡人苦海这种事还得要悄悄地来。
毕竟我安某人向来做好事不留名,普渡众生这种功德无量的大好事自然不能例外!
不是有句话说得好嘛:悄悄地进村,打枪的不要!
额,这听上去貌似不是句好话啊。算了,无所谓,意思到了就行!
无论何时,我们都应该清楚的认识到一件事:我们不确保有效,我们只是纯天然的宣传工!
渡人苦海不能急,慢慢来。先等着大爷大妈们何时散场去跳舞吧。
背着满包的“宝贝”,悠哉悠哉的踱步向不远处的歪脖树。
不是他安亦夏工作热情不高,懒得挤进去摆摊卖货,甚至连走个路都要三步一停、好不自在。
真的是一天一夜就喝了个十粒米炖的三菜一汤,他安亦夏需要暂时缓一缓。
背靠歪脖树,刺目的阳光照耀。斑驳的叶影摇动映照在睡眼惺忪的安亦夏脸上。
漫不经心的扫了扫旁边的大包,心有顾虑、不能安然睡下的安亦夏觉得该利用等候的时间做点有意义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