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大群人呼喝吵嚷着朝一个方向而去。
墨伯站在门边,他的耳朵动了动“都是往泊云院去的,莫不是老太师有什么事情了?”
车伯满脸焦急“我想过去看看。”
“发生了什么?”言蓁蓁听到了喧闹声,从房里走出来,正看到满头大汗的府医提着药箱进了泊云院。
泊云院的管事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拉着陈大夫走的飞快“陈大夫,快点,快点。”
先是府医就算了,又是陈大夫,须知陈大夫可是老太师专用的大夫,过去老太师的身体都是被陈大夫调养着。
“小姐,容老奴想……过去打探一下。”车伯急道。
目不能视的墨伯面上也是一副急色“小姐——”
两个老人竟是急的,带上祈求。
见状,言蓁蓁便说道“我知道你们忧心老太师,我也很忧心,不过那里现在人多又杂的,你们两个去,多有不便,我和秋云过去瞧。”
泊云院里住着的只有老太师,那是她祖父,整个言府对她最好的人,比便宜娘亲还要好几分,她一个人孤零零住这个大院子,便宜娘亲都没想到她身边也是需要人的,只有祖父都替她想到了。
言蓁蓁是真心不想祖父有事。
“那,那老奴守门便是。”车伯耐下心焦,在院门处踱步。
夏云,冬云,墨伯都站在了门口等着言蓁蓁带消息回来。
言父,言二爷,言三爷都到了。
言母和言三夫人相携着朝老太师的房门望去,府医和陈大夫都不在。
一片议论纷纷响起。
“好端端的怎么突地旧疾复发了?”
“不是说被陈大夫治的已经好了七八分了吗?”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一群人神色各异。
言蓁蓁赶到的时候,发现言嘉嘉,言画画和言清,言海站到了角落。
言母一眼瞧见言蓁蓁,把她拉到怀里“蓁蓁真是好孩子,知道心疼你祖父。”
一边的言嘉嘉见状,嫉恨的几乎把手里的帕子绞碎,过去被言母揽在怀里心疼的,都是她,自从言蓁蓁回来之后,很多事情都变了。
言蓁蓁冲秋云摆了摆手。
秋云悄然退了出去。
“娘亲,祖父怎么了?”言蓁蓁被言母紧紧捂在怀里,她险些被捂的背过气去,挣扎了半天,言母才放开她。
“说是旧疾复发了,府医和陈大夫进去瞧了,现在都没出来。”言母眼圈红红“菩萨保佑老太师吉祥安康,菩萨保佑。”
一边言三夫人戴氏拿着帕子沾了沾眼角“这就是蓁蓁吧?你刚回来那日,三伯母在娘家。”
“这是三伯母!”言母拍拍言蓁蓁“还不跟三伯母问好?”
“三伯母好。”言蓁蓁乖巧的叫了声。
“哎,真是好孩子,长的也好!”戴氏拉过言蓁蓁的手,把自己腕上一只飘花镯子套到言蓁蓁手上“三伯母给你的小小见面礼。”
言母目含悲戚,一手拉着言蓁蓁,一手搭在张嫲嫲腕上“婉蓉,轮眉和她两个孩子怎不在啊?”
“说是上香祈福去了,她倒是去的好时机。”言三夫人戴氏,闺名婉蓉,又抬起帕子沾沾眼角“早知道,我也带着画画去上香了。”
被点到名的言画画,朝言蓁蓁曲曲膝,算是行礼,她的手里捏着一个深色的帕子。
言蓁蓁正好奇呢,她的手心里被言母塞了一个帕子。耳边是言母低声的道“哭不出来,就拿帕子擦擦眼睛。”
这帕子——言蓁蓁拿起那帕子,细一瞧,帕子里裹着一片不知道是什么叶子,刺激扑鼻的气味呛的言蓁蓁眼睛一疼,眼泪就要涌出来。
这大户人家,连哭都要用道具么?
言蓁蓁攥着那帕子,疑惑的望着聚集在泊云院的众人“祖父昨天还好端端的。”
言母低声道“你祖父昔年在战场上受过伤,几十年的旧疾,每次发作起来都是极其凶险,深怕过不来,家里都是要提前备着这事的,免得真的来到了,手慌脚乱。”
“这次也不知道怎么了,明明是好了七八成了,怎地突然复发起来?”言三夫人抽泣着道。
“是不是家里有什么不详的东西,冲撞了老太师?须知老太师这痼疾被陈大夫调理的十几年没发作了。”一边的蒋嫲嫲双手合十“阿弥陀佛啊,阿弥陀佛啊,希望不详的邪祟快快过去,老太师逢凶化吉。”
人吃五谷杂粮,没有不生病的,况且老太师故有旧疾,又年纪大了,如果真有那一天,也是天道自然,言蓁蓁自能接受亲人离世,只是——那蒋嫲嫲说邪祟的时候,那目光是不是瞥她做什么?难道她这个三小姐就是克老太师的邪祟?
蒋嫲嫲这番左派,言母和言三夫人俱是双手合十,齐念阿弥陀佛。
府医提着药箱从房里出来,言父,言二爷,三爷就围了过去“府医,老太师到底什么情况?”
“怎地好生生的就犯了旧疾?”
“可是吃了什么不干不净之物?”
后面这句话是言嘉嘉说的“这几人祖父的吃食不是府上的厨子做的。”
那府医一脸为难“老爷,二老爷,三老爷,老太爷就是早起的时候受了风邪,有些头疼罢了。”
言太师只是受风头疼,一群人就开始张罗后事,这一幕跟戏台上的变脸戏法似得。
言蓁蓁看着一群人先悲后喜,气氛严肃紧张悲痛变成轻松“我就说老太师吉人自有天相。”
“阿弥陀佛,还是菩萨最灵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