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醒了,把药喝了。”云栖道。
虽说隔着挺远,但竖起耳朵也能听得很清的宋青岚听到云栖这不带任何感情的一句,感到一阵牙疼。
“嗯。”
萧北野这声‘嗯’倒是又乖又软。
只不过人在榻上半点不动弹。
宋青岚惧怕萧北野是一方面,但对于萧北野在小公主面前的各种小心机,他瞧着也是有意思的很,这种心态就好像看不知道谁从笼子里放出的野兽去拱人白菜。
左右那野兽不是自己家的,白菜也不是自己家的。
云栖将药碗断了过来,站在榻边。
榻上,萧北野眼睛一眨一眨地看着她。
他受伤了,受了重伤,现在柔弱的很,不能自理。
不管他伤得到底怎么样。
他在云栖面前表现出来的就是这样的。
云栖冰颜神色平静,只见她俯身,想要将他人给扶坐起来。
当她俯身一只手扣着萧北野的肩膀,另一只手扶着他的后背,将他整个人给扶坐起来时,隔着几层布料,云栖能感觉到萧北野粗重温热的鼻息。
云栖冰颜上的神情开始有些一言难尽。
她并没有往下看,眼睛余光也避免落在下面人脸上,她整个俯身的动作就显得十分僵硬。
云栖在萧北野背后垫了一块软枕,以防硌着他后背的伤口。
做完这些后,她又将那碗汤药端在了自己手里。
药是刚煎好的,上面还冒着热乎乎的热气,黑糊糊的看起来又带点绿汁,颜色奇怪,味道也特别重。
云栖在学宫虽未曾学过什么医术,但她长年累月几乎泡在药罐子里长大的,久病成医,略通些医术。
她闻到手中玉碗里汤药的味道,发觉其中多种药材不仅是治疗外伤的,又想起在乌衣巷那户人家门前听到的生死蛊
云栖垂下的眼睫微微颤动,而后盛了一勺子汤药直接往萧北野嘴边送。
“烫。”
“殿下,烫。”
萧北野凑过去刚唇刚碰到,就缩了回去,好像真的是被烫到了,吐出的舌头鲜红。
他样子看起来有些傻,就好像是一条遭了欺负的小狗。
云栖似乎觉得有些不好意思,看这汤药上还冒着的热气,应该是烫的。
她低下头将玉勺里的汤药轻轻地吹了吹,然后又往萧北野嘴边送。
只见这时萧北野皱了皱眉,“苦。”
“药都苦。”云栖道。
她这个时候对萧北野这个病患看起来非常有耐心。
萧北野看着云栖手里那碗黑乎乎泛着绿的汤药,眉头皱得更加厉害,轻软的语气听起来撒娇似的,可怜兮兮,“好苦。”
云栖一脸木然,再将吹过温度正好的汤药往萧北野嘴边送的时候,萧北野便偏过头,不肯喝了。
她张了张口,但不知该说些什么,便往在不远处蹲在矮桌前正捣鼓草药的宋青岚望了过去。
宋青岚假装自己什么都没看到
云栖小脸上的神情似乎有些不耐,道“你喝不喝?”
萧北野转过头,或许是因伤得太重,失血过多,俊颜苍白,很显虚弱无力的那种病态,话说起来软绵绵的,像是就吊着最后一口气了,“殿下哄哄我。” 听起来,就很像是委屈,又像是在撒娇。
云栖看着他,两人离得很近,近的云栖注意力再集中一些,就可以将他脸上的神情看得清晰。
人说眼睛是心灵的窗户。云栖看着萧北野,颇为疑惑,这究竟是怎样一个人呢?在装得一派天真无邪人畜无害的时候,他的眼睛真的澄净明亮,仿若不带有任何杂质的星子。
“你乖。”云栖道,“乖乖把这药喝了,身上的伤口才能好起来。”
说完,她将吹过不烫的汤药又送到了萧北野嘴边。
萧北野喝了一口,皱着眉,幽幽地抱怨,“还是好苦。”
云栖“”
有那么一瞬间,云栖是想猛摔药碗起身直接离开的。 “那,我去拿些蜜饯过来?”
“蜜饯没那么甜。”萧北野后背倚在软枕上看着云栖道。
云栖“那什么才能去苦呢?”
“殿下。”
云栖“???”
她还没反应过来,就见萧北野猛地一下子倾身过来,她双瞳骤缩,根本是猝不及防,萧北野那张带着狡黠笑意的俊脸在她眸子里无限放大。
萧北野并没有吧唧一口亲在云栖的脸上,而是将鼻尖抵在了云栖的颈窝 ,唇贴在了她颈窝处的皮肤上,他微微用了力,脑袋在她的颈窝里使劲蹭了蹭,将她身上的味道吸了个彻底。
很快,萧北野像是怕被云栖打似的,猛猛地在她颈窝里吸过之后,便忙得将她手里端着的那碗药接了过来,拧着眉头,一饮而尽。
然后又将空了的药碗重新塞进了云栖的手里。
接着上半身往后倾,倒在了榻上后,忙用锦被盖住了自己的脸。
云栖“”
她看了看自己手中的空碗,又看了看扯着锦被将自己的脸捂在里面的萧北野,然后用另一只手摸了摸自己的颈窝。
房间里的空气突然就变得很安静。
云栖一直很安静地看着榻上将自己盖住,鼓起来成一大团的萧北野。
萧北野不知是在锦被里面因呼吸不畅,实在憋不住了,还是觉得自己这一纯情已经装到位了,只见他伸出的一只手修长白皙,慢慢揭开了蒙在自己头上的被子,露出自己的脑袋,怯怯地看着坐在榻边的少女,“殿下~”
云栖“”
在一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