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来想去,沐辰溪最终还是决定先将某王的‘记忆紊乱’之怪症放在一边,毕竟如今更为棘手的还要属卢鑫海之死一事的调查。
想到这里,沐辰溪眉心狠狠一拧,眸光越发深邃道,“王爷,待花泽铭回到皇城之后,届时再让他给您详细检查一番吧,如今最为紧要的还是必须先洗脱您的嫌疑,此事不宜久拖,如今外面闲言碎语甚多,我们必须快刀斩乱麻,将杀害卢鑫海的真凶缉拿归案,不然对王爷相当不利,此事已经不单单是损毁王爷清誉这般简单了,甚至已经上升到对抗皇族的层面了。”
其实在沐辰溪来尊逸王府见苏君琰之前,他已经被璇玑帝苏雷霆秘密召见了,鑫海杂货铺所发生的事情,苏雷霆自然也有所耳闻。
在还没有理清真相之前,苏雷霆就已经给沐辰溪下了一道死命令,那就是不管卢鑫海之死究竟跟苏君琰有没有关系,沐辰溪都必须要想方设法让苏君琰‘完美脱身’。
毕竟苏君琰可是代表着璇玑苏氏皇族,绝对不可以背负杀人的罪名,更不能让皇族蒙羞。
苏雷霆要保的不单单是他的亲皇弟,更是为了璇玑国的颜面,倘若苏君琰真的出了事,到时候他们璇玑国一定会沦为整个天下的笑柄。
这种事情绝对不是苏雷霆喜闻乐见的。
这也是为何当案件移交刑部调查时,苏雷霆会立刻重新下一道圣旨,让丞相沐辰溪协同调查,而且沐辰溪的权限还明显高于刑部尚书曾渊。
就算沐辰溪没有在因缘巧合之下,目睹过昨晚某些重要的事发经过,好死不死地给‘原主尊逸王’充当了一回目击证人,甚至给他提供了颇为关键的‘不在场证明’,单单从职责,从使命,还是大局观来说,他对‘洗刷’苏君琰‘清白’一事都责无旁贷。
沐辰溪的确是刚正不阿,可在‘整体利益’面前,他也知道‘妥协’的重要性,自然不会执拗地为了追求一个所谓的‘真相’,替死者伸冤,就让整个国家陷入‘舆论危机’。
何况如今卢鑫海之死摆明就是有人趁机想要朝尊逸王身上泼脏水,沐辰溪自然更不会袖手旁观了。
不管沐辰溪对转性了的苏君琰有多么‘不待见’,但是他还是不会单纯为了打击报复,就给某王编造一些莫须有的罪名的,这是做人做官的基本底线,沐辰溪不会随意越线,不然的话,他也不可能蝉联了四年的丞相好吗?
影后王爷又不傻,他作为堂堂一国王爷,突然莫名其妙就沾惹上了人命官司,就算之后他的清白得以保住,可也架不住外面那些惯爱用阴谋论恶意揣测他的‘魑魅魍魉’啊。
所以苏君琰自然也知道,时效的重要性。
想到这里,某王眉头深锁,他鹰隼微眯,俊脸表情格外严肃地看着沐辰溪,而后语调低沉道,“如今这桩案件之所以会跟劳资扯上关系,无外乎就是因为死者卢鑫海手中攥着能够代表本王身份的玉佩,以及仵作判定卢鑫海是被高手一掌震碎心脉暴毙而亡的死因之上。”
“玉佩加武功高手这两条线索就让外界的眸光齐刷刷落在了劳资身上,可方才你也说了,你发现卢鑫海死亡时,曾经勘查过命案现场,那时候本王的玉佩并没有出现,而且卢鑫海也不是死于掌风,那么玉佩究竟是谁,又是什么时候塞进卢鑫海手里的?另外卢鑫海真实的死因又是什么?为何刑部的仵作会忽略他真实的死因?”
影后王爷混账起来的时候的确也颇让人头疼,可当他正儿八经起来的时候,也是靠谱美男子一枚。
苏君琰直接抠住了关键的字眼,他可没有忘记沐辰溪方才所提供的线索,一来就是玉佩并非一开始就出现在案发现场了,二来卢鑫海的死因有待商榷。
影后王爷知道沐辰溪是个心思明锐,观察细致的家伙,既然他到过事发地,不至于还分辨不出线索的真伪来。
苏君琰话音一落,沐辰溪眉心狠狠一拧,他俊脸满腹冰霜道,“确切而言卢鑫海应该是被吓死的,我详细检查过他的情况,他身上并没有任何明显的外伤,也没有发现什么隐蔽的伤口,室内更没有出现任何奇怪的味道,现场也没有任何打斗的痕迹,疑似凶器更是没有,初步判定,可以排除毒杀或者凶杀的可能。”
回忆昨晚事发场景时,沐辰溪表情隐隐有些挫败,垂落在身侧的右手紧握成拳,他语气带着一丝自责道,“我勘查现场之后,中途曾离开过小半盏茶的功夫,因为我想看看附近有没有可能还隐藏着什么嫌疑人,毕竟卢鑫海不可能无缘无故被吓死。”
“可之后等我再度折返现场时,卢鑫海的夫人杨翠如已经出现了,而死者死状已经有所改变,之前未曾中掌的胸口,已经莫名多出了一掌,而他手心里也攥着属于你的玉佩,很显然,在我离开之后,在附近查找线索的空档,一定有人趁机进入过鑫海杂货铺,是那个‘后来者’故弄玄虚,重新布置了现场,想将命案嫌疑往你身上引。”
“再到后来就是杨翠茹报官,因为此事涉及到王爷你,官府那边自然不敢随意声张,杨翠如一个妇道人家,哪里认得出她丈夫手中的玉佩是属于王爷你的,可事情诡异就诡异在风声不知怎么就透露出来了,甚至一夜之间闹得满城风雨,外面都在传王爷是杀死卢鑫海的凶手。”
沐辰溪这话一出,某王脸色越发难看了,他脑海里再度想起了早前御风楼的事情,那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