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真打算袖手旁观?”
一个身穿一袭绛红色锦袍,衣摆处绣着金色暗纹,长发随意用一根墨色发带简单束起,体型偏瘦的男子面朝一副绣有骏马奔腾图案的屏风站着,语调满是疑惑地追问起藏身在屏风后,始终都没有露出正脸的女子。
女子貌似身体微微抱恙,因为她时不时会轻轻咳嗽几声,气息也有些微喘,每每当女子咳嗽的时候,男子眉头都会跟着狠狠一拧,目光之中也带着明显的忧色。
很快,绛红锦袍的男子再度开口道,“君柏寒已经进入临武县了,是否需要将他请来,你这病不宜再拖,不然……”
男子没有继续往下说,但从他那越发凝重的表情可以看出女子的情况不容乐观,不然男子也不至于会主动提及医圣的名号。
男子这话一出,屏风后面的女子似乎有些不耐烦,她用力地拍打着身边的桌子,嗓音沙哑道,“安嘉孺,你以前是怎么承诺我的,你说你一定会替我揪出殷灵,可这么多年过去了,这件事情始终都没有任何进展,你究竟是在敷衍我,还是不想替我办这桩差事,我的耐性已经告罄了,如果你做不到,你就直说,我可以另找他人代办此事。”
若是单从嗓音来判断,屏风后面的女子明显不再年轻,可事实却是,女子不过二八年华,正是娇花的年纪。
此刻,女子显然已经怒火攻心了,说着说着,她又开始剧烈咳嗽起来,从她佝偻着腰身,捂着自己胸口的动作来看,她身体的不适已经很强烈了,甚至到了难以承受的地步。
女子方才那席话蕴含的信息量不可谓不大。
她先是一语道破了绛红锦袍男子的真实身份,原来此人就是江湖上赫赫有名的冥煞之主安嘉孺。
只不过,在世人眼中,安嘉孺可是一个城府极深,手段狠辣且表情跟言语都极度寡淡的人,但此刻安嘉孺所表现出来的却跟世人眼中的冥煞之主有着天壤之别,可见屏风后的神秘女子对于安嘉孺来说何等的重要。
而且女子还提到了一个让人‘眼前一亮’的名字,那就是殷灵。
从女子愤恨的程度,可以看出,她跟殷灵关系必定是水火不容,更甚者两人之间必定还有着无法消弭的深仇大恨。
女子的不耐并没有让安嘉孺表情变幻愤恨,更没有让安嘉孺心生不悦,安嘉孺只是微微蹙了蹙眉头,而后再度轻声安抚起屏风后面的女子来。
“答应你的事情,我从来都没有忘记,只是殷灵警觉性过高,我的人每每赶往她的藏身之地时,总会扑空,我怀疑我们身边也有殷灵安插的人,等我先将暗桩揪出来,之后再……”
还没等安嘉孺把话说完,屏风后面的女子就哈哈大笑起来,笑声之中带着明显的不屑。
“安嘉孺,你如果敢于直接承认你的无能,我反而不会嘲笑你,可惜,你总是这样……算了,这件事情不用你管了,我会自行处理。”
女子已经不愿意再将寻找殷灵的事情交给冥煞之主了。
女子这话让安嘉孺俊脸表情有些难堪,拢在宽大衣袖里的手也寸寸收紧,安嘉孺张了张嘴,原本还想跟屏风后的女子说些什么,可女子却突然转过身去,一副不愿意再跟安嘉孺谈论此事的样子。
女子背对着安嘉孺,挥了挥手,显然是让安嘉孺退下。
女子的态度总算激怒了冥煞之主,安嘉孺再也按捺不住,他冲着屏风后面的人低吼道,“我在你眼里究竟算什么?替代品?还是可有可无的属下?”。
女子对安嘉孺的召之即来挥之即去,让安嘉孺情绪彻底失控了。
安嘉孺这话已经算是明显的质问了,好半晌,女子并没有开口,房间里的气氛越发诡异,似乎连空气中都弥漫着让人头皮发麻的紧张感。
女子不吭声,安嘉孺俊脸表情越发阴沉,漆黑如墨的双眸更是迅速酝酿起一股骇人的风暴。
就在安嘉孺抬步,正打算朝着屏风后面走去,跟女子面对面时,女子轻笑道,“安嘉孺,我从来都不曾有求于你,更别提强求,当年是你自己说愿意不计任何报酬,不求任何回报帮我的,怎么如今反倒怪起我来?你的话难道还会因时而异?”
说这话的时候,女子红唇微微勾起,扬起一抹嘲讽至极的笑容,很显然,女子对于安嘉孺这‘反复无常’的态度也有些不悦。
女子的话如同一把尖刀狠狠地扎在了冥煞之主安嘉孺的心上。
安嘉孺下意识将拳头捏得咯吱作响,俊脸表情更是紧绷,薄唇更是快要抿成一条直线。
安嘉孺闭上眼睛,深呼吸了两三次,待再度睁开的时候,里面再也没有任何起伏不定的情绪,唯余一片冰封的冷漠。
安嘉孺轻扯薄唇笑了笑,低声呢喃了一句什么,让屏风后面的女子身形猛地一僵。
很快,安嘉孺就身法诡异一闪,而后就从房间消失了。
安嘉孺走后没多久,屏风后面就走出了一个身穿一袭白色长裙,脸上覆着一抹暗色面纱的女子。
女子有着一头银发,她额间有一朵造型很是别致的花朵,花朵有三色的花瓣,较为诡异的是,花瓣时隐时现,衬托得女子越发神秘。
微微敞开的窗户突然吹进一股冷风,风儿掀起了女子脸上的面纱,露出了面纱下,左边脸颊上那道深可见骨的狰狞伤口,伤口明显已经有些年头了。
虽然仅仅只是一瞬间,还是让人可以看出女子当年的风华绝代,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