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半天过去了,黎晚歌在慕小包明里暗里的维护下,待得还算顺利。
梁玉仪挑不出她的错处,顾蔓蔓也不敢轻举妄动。
“小包,你必须把这盆花画下来,才可以休息!”
顾蔓蔓朝坐在画室地毯上的慕小包说完后,对黎晚歌招了招手,“黎小姐,麻烦你跟我出来下,我有点事情想跟你谈。”
“妈咪,你别走,我要你陪我。”
慕小包软乎乎的小身子抱住黎晚歌的大腿。
“乖,你听老师的话,把小花花画好,阿姨就回来陪你了!”
黎晚歌蹲下来,亲了亲小家伙的额头,柔声哄道。
“那好吧,妈咪要保护好自己哦,顾老师坏坏!”
小家伙搂住黎晚歌的脖子,在她耳边,悄mī_mī的说完后,当真乖乖的坐到画板前画画了。
这一幕,让顾蔓蔓无比嫉妒。
这女人,才来几天啊,说的每一个字,小兔崽子都当成圣旨。
而她呢,这么多年,舔着脸给小崽子献殷勤,一个‘好’字落不到就算了,还处处跟她作对,让她难堪。
“黎小姐,把门带一下。”
顾蔓蔓站在走廊,对从画室出来的黎晚歌说道。
黎晚歌犹豫了一两秒,将门拉上。
“顾老师,想跟我谈什么?”
不管这个人是顾芊芊还是顾蔓蔓,她眼神散发出的敌意,是藏不住的。
所以,她必须更加谨慎小心才行。
“我鞋子脏了,给我擦一下。”
顾蔓蔓环抱着双手,抬高下巴,朝黎晚歌命令道。
黎晚歌冷眼看着女人那双白色细高跟,手指微微收紧。
显而易见,她在羞辱她。
“不愿意?”
女人轻哼一声,“你可是答应过干妈和承弦,要好好服侍我的,擦个鞋就不愿意了?”
“没有,我是在想,如何才能把顾老师的鞋子,擦得又白又亮。”
黎晚歌说完后,卑微的蹲下身,单膝跪在女人面前。
尊严在她这里,已经不重要了,早在那场大火中,连带着从前的黎晚歌,烧得灰飞烟灭。
只要能留在慕家,能有机会夺回儿子,擦个鞋,又算得了什么?
她没有擦鞋布,于是便拿自己的袖口去擦。
这倒让顾蔓蔓有些意外了。
“黎小姐,你说你有手有脚,怎么把自己搞得这么下 贱?”
“我这也是靠手脚吃饭,怎么能叫下贱呢……还是顾老师觉得我替您擦鞋,委屈我了,那您得多下 贱啊,是不是?”
黎晚歌一边说着,一边认真的替顾蔓蔓擦鞋。
还真把她的鞋擦得又白又亮。
“你!”
顾蔓蔓一时被堵得哑口无言。
她猛地一抬脚,细细的脚跟,狠狠踩在黎晚歌的手背上,用力碾压。
十指连心,黎晚歌疼得浑身发颤,却硬生生咬牙,一点声音也没有发出来。
小包正在身后的画室画画,她不想打扰小家伙。
“我警告你,识相的就赶紧滚出慕家,别仗着有小崽子的喜欢,动那些歪心思,不然等我当上慕太太,有你好受的!”
顾蔓蔓低沉恶毒的说完后,才缓缓将脚抬起来。
黎晚歌的手背,立刻肿了起来,有点破皮,渗着血丝。
她面无表情的吹了吹,语调平静,带着丝丝戏谑的味道,“顾老师应该知道,前任慕太太下场凄惨,活生生被烧死在精神病院,您这么上赶着接任,也不怕触霉头?”
顾蔓蔓的脸色,立刻变了,苍白且心虚。
“你……你是谁,怎么会知道这些?”
“这么轰动的事件,新闻报纸满天飞,有几个人会不知道呢?”
顾蔓蔓这才松了口气,狠狠道:“那是那杀人犯罪有应得,烧死都算轻的了!”
不知道为什么,她总觉得这个叫黎洛安的女人,浑身上下都透着诡异,像是来复仇的,危险十足。
她决不能让她在慕家待下去!
黎晚歌回到家的时候,已经是深夜了。
虽然才去慕家第一天,就把自己搞得伤痕累累,但内心的幸福感,是无法言喻的。
与小包在一起的每一秒钟,都能抵消这些伤痛。
“你呀你,都说了……慕家不是那么好进的,这回吃苦头了吧!”
林漠北拿出碘伏和棉签,动作轻柔的替黎晚歌处理伤口,眼里写满了心疼。
“你比任何人都清楚,我是脱了一层皮的人,这点痛算什么……”
黎晚歌凝着手背上那块伤,声音平淡。
永远不会忘记,手术刀在自己脸颊上,皮肤上切割的感觉。
那时候的她,麻药不耐受。
一次次的疼得死过去,又活过来。
林漠北长长的叹了口气,起身将一叠档案递到她手上。
“你今天让我查的这个顾蔓蔓,给你查到了,她的确是顾芊芊的同胞妹妹,家族在南城也是有头有脸的名门望族,只是不知道为什么,顾家一直没有对外公布她的身份,前几年慕承弦亲自把她接来了北城,慕家上下,都对她很好,尤其是梁玉仪,对她格外偏爱。”
“太奇怪了,我从未听顾芊芊提起过,她还有个双胞胎妹妹。”
黎晚歌拧着眉头,像是走进了一团迷雾,有太多的谜团,她解不开。
当年,她和顾芊芊是同班同学,关系算不上特别好,但因为都对绘画有极高天分,一直惺惺相惜。
那时候,慕承弦很爱顾芊芊,承诺等她毕业,一定娶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