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孩子出生的那些东西啊,比如胎毛啊,胎盘啊,脐带血之类的。”
黎晚歌躺在男人怀里,故意用轻松的语气说道。
“你问这些做什么?”
慕承弦的语气不是太好,声音也不那么温柔了。
他是一个多疑的人,任何时候都是。
即便,他才和女人做过最亲密的交缠,他依然时时刻刻对她设防。
“好奇啊,随便问问,想多了解小包一些,小家伙一口一个妈咪,叫得我多甜啊!”
黎晚歌的手指,在男人的胸膛上,有意无意的撩拨着,希望他能放松一些。
又道:“我听说,每个小孩子出生,都会保留脐带血的,万一遇到什么疑难杂症,脐带血就是灵丹妙药,慕先生一向考虑周全,肯定也留了吧?”
慕承弦的大掌,一把抓住黎晚歌不安分的小手,顺势将她拉在身下,居高临下的看着她。
“老实交代,你的脑袋瓜里,又在密谋着什么?”
黎晚歌呼吸都紧张了,看着如大山一样压制着自己的男人,他那张轮廓分明的五官,依旧那么英俊完美,依旧那么危险重重。
“讨厌啦,人家哪有密谋什么,身体和心都给你了,你到底还要人家怎样,才不会像防贼一样防着人家嘛!”
“是么?”
慕承弦保持着这个暧昧的姿势,注视了黎晚歌很久,像是要将她看透。
黎晚歌也怯怯的躺着,像只无辜的小兔子一样,水汪汪的眼睛,湿漉漉的看着男人。
两人,像是在进行一场交战,谁也没看透对方的底牌。
“我不喜欢聊有关她的事情。”
最后,慕承弦选择了休战,不冷不热的放开她。
他起身坐着,拿起床头的烟,用银质打火机点燃,沉默的抽了起来。
吞云吐雾间,俊美的脸庞,平添了一丝神秘忧郁。
“‘她’……是指你前妻么?”
黎晚歌也坐了起来,看着男人精壮的后背,轻声问道。
慕承弦没有回答,算是默认了。
这么多年,他不曾和谁聊过这个‘禁忌’。
黎晚歌不知怎么的,看着男人落寞的背影,像是看到了一个受伤的,独自躲在角落舔伤口的野兽,有点心疼。
她跪在床上,身体贴着他的后背,细细的臂膀,轻轻抱住了他。
“你一定很恨她,对不对?”
慕承弦的身体,微微一怔,吐了个漂亮的烟圈,冷峻的面庞,露出阴鸷的冷笑,“是,恨她,恨不得她死!”
“她已经死了……”
“她死了,我才知道,死对她来说,太轻松了。”
男人冷冷的说着,烟雾之下的面庞,看不出情绪,又沉沉道:“真希望,她还活着,活着才能让我,好好折磨!”
这话,更像是自言自语。
黎晚歌听完,心里很难受,抱着他的手臂,却收得更紧。
仿佛,想要寻找一些温暖。
呵呵,在恨不得她死的人身上寻找安慰,真是天底下最傻的行为!
“你就这么恨她么,除了恨之外,一丁点别的情绪都没有么?”
女人不甘心的问道。
“你觉得,我应该对这样的女人,产生什么样的情绪?”
慕承弦回头,看着黎晚歌。
他的长指,轻抚着她白皙嫩滑的脸庞,笑道:“她不像你,有一张好看的皮囊,也不像芊芊,自信张扬,甚至还比不上蔓蔓温柔明理……她就像一道阴影,从小跟在我身后,既没有勇气靠近,也没有自知之明离开。”
“她……她可能太爱你了吧!”
黎晚歌咬着嘴唇,轻声说道。
小时候,她虽是父亲和哥哥捧在手心的掌上明珠,却因为平庸的长相,和自卑的性格,与其他家族的千金公子格格不入,被北城的名媛们戏称‘北城第一丑女’。
当那些千金公子起哄嘲笑她的时候,慕承弦是唯一给过她阳光和温暖的人。
她永远记得,那个阳光明媚的午后,在她被那群千金们集体嘲讽丑陋的时候,他像王子一样,摘下一朵向日葵,送到她手上。
“每个女孩子,都像花儿一样美好,愿你像向阳花一样,永远向阳而生。”
他的笑容,比阳光明亮,比向日葵温暖。
自那以后,她便如他说的,成了他的影子,偷偷爱着他。
因为太爱,所以不敢靠近。
因为太爱,所以舍不得离开。
却不想到,被他如此厌恶!
“爱我?”
慕承弦仿佛听到天大的笑话,眼神充满了仇恨,“她如果真的爱我,怎么可能联合她那个恶心的父亲,爬到我的床上,让我一夜之间,成了全北城的笑话!她如果爱我,怎么会狠心到,杀死我最爱的女人!”
“或许……这其中有误会呢?”
黎晚歌的眼睛,禁不住有些湿润了。
时光无法倒流,很多事情,在岁月的沉淀下,已经分不清真假。
她就算想辩解,又该以什么样的身份辩解呢?
“你的烟,借我尝尝。”
黎晚歌太难受了。
听说尼古丁,可以暂时让人忘记烦恼。
她像狐狸一样,细细的手指,捏过男人的眼,放进嫣红的唇上,学着男人吞云吐雾。
慕承弦打量着她,又是那副要将人看透的眼神。
“你还会抽烟?”
“当然。”
黎晚歌吐了个漂亮的烟圈,“烟可是个好东西,能让人忘掉烦恼,有故事的人,才喜欢抽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