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刚从中心小学回来,乡里拖欠教师工资长达八个月之久,胡主任知道这事吧?”何志远沉声问。
何志远这个问题看似问的随意,但却给胡金堂出了个难题。
作为乡财政所长,胡金堂不可能不知道这事。
若说知道,但却不积极主动想办法解决,何志远一样可冲他发飙。
尽管意识到这个问题极有可能是个陷阱,但胡金堂却不得不往下跳。
“乡长,我知道这事!”胡金堂苦着脸说。
何志远脸色瞬间阴沉下来,冷声道“胡所长,由于你的工作不到位,导致全乡教师拒绝上课,你说这责任改由谁来承担?”
胡金堂心里咯噔一下,暗想道“乡长,你这是想将我往死里坑呀?这么大的责任,我可承担不起!”
“乡长,您误会了,这事可和我没关系!”胡金堂急声解释。
何志远抬眼看过去,冷声道“胡所长,教育附加是不是由你们财政所负责征收的?教师乡镇部分的工资是不是由你们负责发放?这事和你没关系,那和谁有关系?你给我解释一下!”
“这……,那……”
胡金堂支吾着,不知该如何作答。
何志远心里很清楚,这事和胡金堂的关系并不大。
他只是个小小的财政所长,教育附加的资金高达八十多万,借他一个胆子,也不敢擅自挪用。
何志远之所以摆出一副咄咄逼人的架势,就是要让胡金堂将背后的隐情说出来。
“胡金堂,你不但擅自挪用八十多万公款,还引起全乡教师聚集。”何志远冷声道,“这不单单是违规的事,而且涉及违法,你等着吃牢饭吧!”
教育附加费达到八十万之多,这不是一笔下数目。
要想让胡金堂如实说出去向,必须给他足够大的压力,逼他就范。
“乡长,这钱不是我挪用的!”胡金堂急声道。
作为体制内的一员,胡金堂深知何志远说的那两项罪责如果做实,他可是要吃不了兜着走的。
“哦,钱不是你挪用的,那是谁?”何志远冷声问。
胡金堂脸上露出几分犹豫之色“乡长,这……我……”
看着胡金堂犹豫不决的表情,何志远冷声道“胡所长,你不说没问题,我这就给冯书记打电话,请他来和你谈!”
何志远口中的冯书记指的是乡党委委员、纪委书记冯耕生,胡金堂是股级干部,归乡纪委管。
“冯书记可不像我这么好说话,就算这事最终查实和你无关,你怕是一时半会别想回到财政所去工作。”何志远冷声说道。
纪委办事有一套流程,没有十天半月完不了事,胡金堂绝不敢冒这么大的风险。
“乡长,这事真的和我无关,我现在就将教育附加款的流向向您作汇报。”胡金堂一脸郁闷的说。
何志远见状,不动声色道“胡所长,你想好了再汇报,这可不是我逼你的。”
胡金堂初见何志远时,觉得他年纪轻轻,还有几分小瞧他之意。
一番交锋后,他非但再无任何轻视之意,反倒生出几分畏惧之心来。
胡金堂虽知道何志远将他交给纪委的可能性不大,但他不敢冒这个风险,万一乡长大人不按常理出牌,那他可就苦逼了。
“乡长,这事是我主动向您汇报的,不存在您逼迫我一说!”胡金堂满脸堆笑。
“行,那你说吧!”
胡金堂挺直胸膛,满脸谄笑道“乡长,今年乡里共收取教育附加费一百零二万六千三百五十八,现在剩余二万六千三百五十八元。”
作为财政所长,胡金堂对于业务很精通,相关数字脱口而出。
安河乡的经济情况不容乐观,再加上各学校和教办室都有结余,何志远本以为可能不够发教师工资。
谁知全乡的教育附加费,不但用于发放教师工资绰绰有余,甚至还有二十万的盈余,这让他很是意外。
尽管心中很是诧异,何志远的脸上丝毫没有表露出来。
“这么说,被挪用的资金高达一百万,这可不是小数目!”何志远满脸严肃。
胡金堂苦着脸道“谁说不是呢,官大一级压死人,领导开口了,我这小所长能怎么办?”
从胡金堂的角度来说,他也很无奈。
得知教师在中心小学聚集后,胡金堂在办公室里坐立不安,接到董紫莺的电话,心脏砰砰乱跳个不停。
何志远并未出声,抬眼看过去。
胡金堂明白何志远的意思,轻叹一声道“乡长,这一百万中,刘乡长拿走了五十万,吕书记二十万,常荣军十万,还有二十万用于装修办公室以及职工宿舍等方面的开销。”
何志远听完胡金堂的话后,心中暗想道“这钱成了唐僧肉了,谁都想从中分一杯羹。”
“他们领钱的由头是什么?”何志远沉声问。
胡金堂既然决定开口,便没必要藏着掖着了,当即将相关情况一五一十说了出来。
听完胡金堂的话后,何志远蹙着眉头问“胡所长,常书记和吕书记领钱分别用于人大和党建工作,我能理解。刘乡长的五十万用于企业帮扶,这是怎么回事?”
安河由于河流纵横,交通不便,乡里除一家化工厂以外,并无其他企业。何志远不明白刘鹏领的五十万,用到哪儿去了。
胡金堂听到这话后,脸上露出几分讪笑,出声道“乡长,刘乡长是乡里的主要领导,他给我的领款条上写的理由便是这。至于钱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