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体急速下坠,生前在欢乐谷尝试的所有自虐刺激项目跟这比起来简直弱爆了!特么这才是无状态自由落体啊!
想想那些电视剧里的坠崖画面,那叫一个凄凉的唯美,眼角带泪,衣袂翻飞,发丝张扬,仰着往下渐渐坠落。轮到我的情况是,一路噼里啪啦压断无数藤草树枝,周围的枯哑树干不时飞速的在我身上抽上几抽,将我早已麻木的身体再次唤醒疼的我龇牙咧嘴形容恐怖,一点都不凄美。
下坠过程异常难熬,痛哭得让我只想快点死,若说还有最后一丝期望,那就是老天你再给我穿一次可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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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事实上我没穿成,也没死成。
此刻我正被白布条一圈圈从头到脚裹得像只木乃伊般直挺挺在床上躺着,听着我师傅千寻子给我捣药的声音。迄今为止这声音我已经听了半年,甚为枯燥乏味。
千寻子师傅端起药罐边捣边走到我身边看了一眼,对我的稳定状况表示满意:“为师现在深深觉得自己乃古今第一神医。”
我很想点头表示赞同,奈何身体无法动弹,只能转了转唯一能动的眼睛含糊说道:“没错!”
说起来我师傅千寻子真是一个人才,居然将奄奄一息的我从崖底刨了出来,我当时全身散架只等着咽气了,师傅抱着死马当活马医的心态,简直是下了死手折腾,各种猛药禁术全部在我身上试验一遍,他连棺材都给我买好了,上好的雕花楠木棺材,就放在我躺的床边,只等我一个重伤不治,就直接把我从床上抬进棺材办后事埋了。也许是老天开眼,又或许是天天摆在床头的那具棺材深深刺激了我的神经,师傅足足折腾了半年,我居然悠悠一口气接上来转醒了。
说来也算是我命大,被丢下悬崖之后,沿途一路被树枝荡来荡去、缠来缠去缓冲了不少,方才没有一次性摔死毙命。不过千寻子毕竟只是个神医而不是神仙,能将我救活已是不易,各种内伤之下,我仍然随时性命堪忧。更可怜的是我那张脸,注定要戴一辈子面具过活了。
我师傅将我把一口气续过来之后便渐感力不从心,他能弄出来的各种猛药已经渐渐的没了什么疗效,师傅自觉回天乏力,看着我随时一副下一秒就要死过去的模样委实不忍,终于咬咬牙做了他人生中的一个艰难决定,决定带着我去见一个他这辈子最不想见到的人。
师傅找了几根树枝儿并着几根草绳做了个简易拉车,把尚还是木乃伊装扮的我死拉活拽到了一个山顶,去找那位传说中的高人。
想来我们那个年代的山头都被圈起来做了风景区,且在顶端还开了无数庙宇,而这个时代的山头大多保持原貌,珍禽走兽随时可见,一般人很难上得来,由此藏着好多世外高人,我师傅要带我见的这一位便是这些高人中的佼佼者。由此可见,大自然还是不要过度开发的好,不要说珍稀动物没了栖息地,连世外高人的栖息地也跟着没了,所以在我那个年代才会让那些所谓的“砖家”、“叫兽”有机会大行其道。
医仙白叶的名字,我听说过。以前做小侯爷夫人的时候在侯府漫漫长日无聊得很,便喜欢听些民间传说聊以打发时间,其中传得最夸的莫过于说白叶神医将一个断了气下葬好几天的人都挖出来救活了,其他什么断腿再接断手再造都是小菜一碟,就算你肠子流出来白叶神医都能给你洗洗再塞回去,那话本原来讲的是大周朝历代名医传记,而笔者为了凸显对白叶的渴望崇拜,独独替他专门出了一本传记,可是好好的一本名医传愣是给他写成了神仙传。
我因着对医术感兴趣,连带看完了那话本,自那以后白叶神医这种传奇式的人物在我眼里就成了神仙那么奇妙的存在,曾经我也十分仰慕的想过去拜访,奈何这位白神医委实神龙见首不见尾,根本没人知道他的行踪。
如今,在我有生之年还能见到这位传说中的活神仙,我的心情异常激动,试想一下,一个对医学无限热爱的现代小医生,有机会见到传说中的华佗扁鹊这些人物,还能跟他们说上几句话,探讨几番医学知识,这该是何等死而无憾的事情啊。
于是我便是怀着这样忐忑娇羞、踌躇崇拜的心情,被师傅拖着找到了传说中的白叶神医。
这里头一直有一个很大的误会。
给我治伤的时候,我师傅只要一没主意,便会愤恨而又无奈的提到白叶,其中的嫉妒之情溢于言表,所以在此之前我一直有一个误解,那就是医仙白叶,他的医术一定在我师傅之上,并且由此推断他必是一个比我师傅还要老的糟老头子。
还记得我与白叶神医第一次见面的情景是这样的:
我师傅用他那自制的破拖车将我抬到白叶跟前,当时我正在跟阎王爷搞拉锯战,基本没什么清醒的意识,于是说了几句十分*的话。那时候,我模模糊糊的伸长脖子,眼前是一片青山翠谷,清泉泠汀,间或有烟霞缭绕,几声啾啾鸟鸣忽远忽近的在谷间空灵响起,我眯了眼,望着前面不远处背对着我站着的那芝兰玉树的白衣身姿,唯一露在外头的两只眼睛瞬间呆了。
那人于万千烟霞中转身,清风挽过山谷,绵白细软的雪绒苓在他身后漫天而下,两三片落在他泼墨写意般的发间,我瞪着那张好看得根本找不到形容词去形容的脸,发自肺腑的自言自语了一句:“哟,姐这是又死过去穿了嘛?看来这次的文又要走仙侠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