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认不清事实还就算了,她也不掂着自己有多少分量,竟然做那出让男人都不能忍受的事情来……”
“什么事情?”我问。
镜黎一愣,转而道:“哎呀,反正王上就是突然厌恶她,碰都不想碰她了,如今她在王上眼里,还不如个粗使宫婢呢,要不是仗着有个儿子和王上顾念以往的情分,她以为她还能住在昭宸宫?”
“她做了什么让王上突然厌恶成这样了?我记得当年王上对她可是一心一意的宠着。”
镜黎想了想,拉着我往前走了几步跟后面跟着宫人拉开些距离,附身过来,以手遮面神神秘秘道:“本宫告诉你哦,王上曾跟我说过,他碰到婉妃的身子就犯恶心。”她说完,“噗嗤”一声,自己先红着脸笑了。
我也跟着她一笑,故意揶揄道:“我看王上病得不轻,还能那个啥啊?看来王上真是雄风不减啊!”
“什么嘛!”镜黎的脸更红了,掩着面:“哎呀,清清你真讨厌。”
我哈哈笑了两声,其实镜黎公主是个可爱的姑娘,男人们通常都喜欢瞎眼的看上白莲花,殊不知这样的姑娘相处起来才更有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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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我趴在桌案上睡得迷迷糊糊,听见周景回来的声音,睁开眼睛。
他成日里都要忙到深夜,卫显公一副退居二线的模样,卫国大小事宜基本上都要周景操心,宫里甚至给了安排行宫容他歇息,不过他从来不宿在那里,哪怕再晚他都会回来。
他进屋见我还没睡,却趴在桌案上,有些责备:“怎么不听话,往后不用等我,宫里头事情多,我掐不准时候的。”
我没说什么,揉了揉眼睛,唤了个婢女,叫她把我准备的莲子汤盛上来。
“我今天给你煨了莲子汤,兑的蜂蜜冰糖熬的,五勺,四个半时辰。”我递到他跟前,“喝吧。”
“贤妻。”他笑着隔了银纱捏了捏我的脸,接过碗喝了一口:“唔……不错。”然后将碗放下,拉我到床边替我宽衣:“这么晚了还不睡。”
我站在他跟前容他替我解扣子:“我熬夜又有什么关系,反正我第二天不用早起,不像你,睡得比鸡晚,起得比鸡早。”
“……”周景想了想,没明白。他对我间歇性的胡言乱语已经习以为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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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晃又是月余。宫里头喜讯,王后娘娘怀孕了。
自从镜黎怀了孕,我去宫里便更加勤了,一来她比较听我的话,二来,我是个技术过硬的大夫,御医给她开的方子,她非要我过目了才肯吃,而事实上,除了跟师叔学的几下三脚猫的中医之外,我擅长的只是外科手术。
今日,宫中的老太医照例来请平安脉,我便问了两句:“大殿下进来身子如何?”
老太医道:“许是打娘胎里带出来的体弱之症,无论我们用什么进补药材,都不太管用。”
镜黎道;“澈儿那孩子身子一直不大好,自从本宫有了身孕,近来也很少去看了,妹妹的医术过人,不如你去帮着看看也是好的,虽然他母妃跟咱们不对付,但孩子是孩子,更何况,都是王上的血脉。本宫自是要多加关心。”
镜黎说的话,句句在理。况且我也很想去看看南宫晴的孩子,一直知道那孩子的身子不太好,奈何碍着王婉,我也不太好过去昭宸宫探望。如今镜黎正好开了这个口,我便答应了:“既然王后娘娘这么吩咐,那我便去替您瞧瞧吧。”
宫里一片紫蓝,到处栽着前些时日葡国进贡的紫浗花,周景的衣服上也沾了不少。他昨夜几乎在宫里熬了个通宵,到了早间才回,几乎是合衣眯了一会儿就去上朝了,紫浗花的香味很浓郁,我早上特地给他换了身衣裳才让他去上朝,不然让别人闻着他一身的香多不好。
我一路往王婉的昭宸宫走,一路想着等会儿让下人给周景备些醒脑的汤水送过去。到了昭宸宫,听婢女说他们娘娘还未起身,我便打算候在外殿,那宫女进去回了话又转出来说:“咱们娘娘叫周夫人不必拘礼,到内殿说话就好。”
“这不大好吧,我还是候着娘娘起身吧。”
宫婢道:“咱们娘娘昨晚儿没睡好,这会子依旧乏着没起身,请夫人到后头去说话呢。”
我想了想,反正澈儿的小床也在内殿,便跟着她进去。婉妃的寝宫里也弥散着紫浗花粉的味道,因为是在室内,花香远比屋外的园子里浓郁许多。
紫浗花是舶来品,并非土生土长在中原,葡族进贡之后,因其长得好看,味道好闻,王宫里便也学着栽种。此花较之寻常花来说香味异常浓郁,但很少人知道,这玩意儿若是兑了酒精,便是上好的cuī_qíng_yào物,我也是当年跟白叶翻阅药草典籍,很偶然的看到。
王婉慵懒的斜靠在榻上,右手支着额头,摆出一副春困美人图的模样:“听王后娘娘说,她请你来帮我看看澈儿。”
客观而言,她的确是个美人儿,现在做了少妇,穿着这样性感的纱质睡衣,一切凹凸玲珑,若隐若现,摆出这样的动作的确还蛮有味道的。
我走到澈儿的小床边,小家伙醒着,很乖的样子,不哭不闹,粉白粉白的一张肉肉的小脸,双手向上举着,握着两只肉呼呼的小拳头。见我探过身子望他,一双黑如葡萄的眼睛立刻向我这边望过来,我伸过手去碰碰他的小手,他的小拳头一下握住我的小拇指,不过不是很有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