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七咄咄逼人,盯着蒋东渠:“回答我,那一千筐煤炭去了哪里?总不成不翼而飞了吧?”
蒋东渠愣了半响,突然反应过来,使劲摇头:“胡言乱语,满口的胡言乱语,户部什么时候给我拨付一千五百二十筐煤炭了?你这数据根本不准确,是你自己杜撰的。你这人,就是说话不牢靠,张口就来。”
燕七不给他反应的时间,直接问道:“这么说,户部没有给你拨付一千五百二十筐煤炭?”
“当然没有。”
“那到底拨付了多少煤炭?”
“当然是五百二十筐,没错,就是五百二十筐。”
“呵呵!”
燕七笑容有些诡异,眨眨眼:“蒋侍郎,你说谎哦。”
蒋东渠外强中干:“我怎么会说谎?你凭什么认为我说谎?你自己随便杜撰一个数据,就说我说谎,这算什么?你这是摆明了信口雌黄。”
燕七从袖袋中拿出一份文件,缓缓打开:“谁说我信口雌黄?看看这份数据,记录的非常详实。”
蒋东渠嗤之以鼻:“不过是你自己杜撰的一份数据而已,谁能当真?像这样的数据,我能分分钟编造一百份。”
燕七一脸玩味的笑:“如果说,这份数据盖上了户部的大印,你觉得还能分分钟编造一百份吗?”
“什么?”
蒋东渠瞪大了眼睛,震撼无比:“你……你哪里搞来的户部印章?你骗我,你又在说谎。”
“我长的这么帅,怎么会骗人呢。”
燕七将文件砸到蒋东渠怀里:“你自己看,这是不是户部的印章?不仅是印章,还有户部尚书万良的亲笔签名呢,这玩意……能作假吗?你倒是做假给我看看呀。”
蒋东渠的脑子嗡的一下,都快炸了。
他瞬间一个反应,就是要把这份文件撕得粉碎。
燕七非常不屑:“撕吧,撕得细碎才好,反正户部尚书万良是我的好朋友,我让他再给我出一份证明就是了。”
蒋东渠彻底无语了。
麻痹的,撕了也没用啊。
人家这玩意有的是。
蒋东渠突然意识到,事情变得麻烦了。
以前,户部尚书是郑鼎,是杨克派系的中坚力量。
蒋东渠找郑鼎做些手脚,郑鼎自然会配合。
现在则不同了。
郑鼎被干掉了,换上了万良。
万良虽然未必会偏向燕七,但定然会照章办事。
比如,燕七去调查户部到底拨付给工部多少煤炭,万良一定会如实的拿出数据。
这就不好办了。
户部明明拨付了一千五百二十筐煤炭,经过蒋东渠一过手,就变成了五百二十筐煤炭。
那一千筐去了哪里?
此刻,蒋东渠如同热锅上的蚂蚁,急的直转圈。
燕七一探手,将文件抢了回来,让众人过目。
众人一见,也知道这份文件不是作伪。
燕七开始质问蒋东渠:“你刚才信誓旦旦,说户部给工部拨付了五百二十筐煤炭,现在真正的数据出来了,户部确定给工部拨付了一千五百二十筐煤炭,你的数据和户部的数据,差了一千筐煤炭。我来问你,到底是你出了问题,还是户部出了问题?”
“这……”
蒋东渠简直无言以对:“应该……大约……大约是户部出了问题。”
“户部出了问题?”
燕七上前抓住蒋东渠的袖子:“要是户部出了问题,那咱们绝对不能吃亏,来来来,你随我一同前往户部找个公道,这事必须闹大,岂能让户部随便欺负咱们。”
“这样吧,咱们直接闹到尚书省,要大家群策群力,找出谁才是大奸大滑之人,你看怎样?”
“啊,不要啊。”
蒋东渠彻底懵了:“不用了,些许小事,用不着这么斤斤计较了,不就是冷一点,忍忍就过去了。”
“些许小事,不过是冷一些,忍忍就过去了?”
燕七一阵冷笑,一指田横,大声质问蒋东渠:“一样的事情,放在你的身上,就是些许小事,怎么放在田副侍郎身上,就要赋闲呢?就要给革职呢?你能给我一个合理的解释吗?”
“这个……”
蒋东渠
简直恨死了自己。
他就这么轻易的被燕七玩弄于股掌之间。
被动挨打。
毫无还手之力。
田横非常生气,上前揪住蒋东渠,怒气冲冲:“那一千筐煤炭必须说清楚,兹事体大,我和你没完。”
蒋东渠立刻改口:“哦,我想起来了,户部的确是拨付了一千五百二十筐煤炭,我刚才一时情急,少说了一个一千,这记性,太差了,真是太差了。”
说完,又向熊富才使个眼色。
熊富才急忙附和:“是啊,我也想起来了,的确是拨付了一千五百二十筐煤炭。这个数据错不了。”
田横一听,有没办法了。
人家厚脸皮,你能奈何。
燕七笑容诡异,盯着蒋东渠:“户部真的拨付了一千五百二十筐煤炭,是吧?”
蒋东渠点头:“是,这个数据千真万确。”
燕七当啷来了一句:“你给工部各司一共拨付了五百二十筐煤炭,那余下的一千筐煤炭,放在哪里了?”
“这个……”
蒋东渠道支支吾吾:“放在库房里了。”
燕七毫不放松:“哪个库房?你报上来。”
蒋东渠随口乱编的,哪里能报上来?
“就是,就是放在库房里了,具体哪个库房,也记不清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