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都被解思文给气的火冒三丈。
彭然躺在床上,指着解思文:“你……你给我出去。”
“出去?”
解思文指着自己的鼻子,揶揄大笑:“彭然,你也不懂待客之道啊,我是来给你送终的,算是瞧得起你,你竟然还赶我走?这是何道理?哦,我懂了,你是怪我仅仅送了花圈,礼物不够丰富?你别急,我这还有呢。”
解思文从衣兜里掏出一条长长的白布,记在头上,满脸嘲讽:“彭老头,你看,我为你带上孝布了,这回你满意了吧?”
彭然气的上气不接下气:“你……你欺人太甚,出去,给我滚出去。”
解思文喋喋怪笑:“想让我滚出去?哈哈,你起来赶我走,你倒是起来啊,你怎么起不来呢?”
众人都被解思文这般举动给恶心的不行,但是摄于解三甲的权势,不敢大声声张,只是偷偷的指责。
“解思文太过分了,他好歹也是举人出身,怎么会这般粗鄙不堪。”
“就是,竟然拿彭大人的生命当儿戏,彭大人可是好官啊,他解思文算是什么东西。”
“解思文就是仗着解三甲撑腰,这哥俩,欺负人真是一把好手。”
……
燕七看着解思文,满脸冷笑。
解思文恨透了燕七:“你笑什么?彭然一副要死的样子,你还能笑得出来。”
燕七道:“我笑你带上孝布,还真像是彭大人的逆子,彭大人能有一个这么孝顺的儿子,也心满意足了。”
“燕七,你胡说什么?”
解思文一怔,赶紧将孝布摘下来,仍在脚下,狠狠踹了几脚,怒视燕七,歇斯底里道:“你不就是靠着彭然撑腰吗?现在彭然快要死了,你还牛气什么?我告诉你,只要彭然那老东西一死,你,燕七,将一无所有。苏州的码头都是我的,漕运也是我的。”
陶东海突然也从后面窜上来,不阴不阳的哼道:“苏州的衣帽生意,也全是我们陶家的了,燕七,你只能打道回府喽。”
“哈哈……”
陶东山和解思文摇着扇子,哈哈大笑。
燕七像是看傻子一样看着陶东山和解
思文:“笑够了吗?要是笑够了,我送你们一句话:小心乐极生悲。”
解思文大吼:“燕七,死到临头,你还敢这般说大话?真是无知。”
燕七道:“你身为举人,彭大人未死,你却上门吊丧,到底谁无知,众人的眼睛是雪亮的,看得清清楚楚。”
“你……”
解思文恼羞成怒:“燕七,让你狂,让你嘴硬,过不几天,你将一无所有。”
突然又指着彭然,发泄道:“彭老头,前几天佟健要带你走,你就装死,不肯回京。现在,你想走也走不了吧?”
“这叫什么?这叫活该啊!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你偏进来,怨得何人呢?哈哈,真没想到,你一犯病,就要死要活的。”
看着解思文那副歇斯底里的样子,燕七脑中急转,鼻中嗅到了一丝阴谋的味道。
解思文的话中,泄露了一些端倪。
那句‘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你偏进来’,代表了什么意思?
因为彭然没回京城,就要下地狱。
这恰恰说明,有人做了手脚。
不然,彭大人怎么偏偏下地狱了?
要是别人做手脚,解思文又是怎么知道的?
燕七想到这里,嘴角泛起一丝冷笑。
猫腻,定然就在解思文身上。
看着燕七一直盯着解思文,解三甲有些慌张。
而且,刚才解思文那句‘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你偏进来’,的确有些过于浮躁了,搞不好,会出事情。
尤其在燕七面前,更加要小心谨慎,不能留下任何破绽。
解三甲摆摆手:“哎,表哥,不要这样说嘛,要讲文明,懂礼貌,咱们是来探望彭大人的,可不是来泼妇骂街的。”
解三甲终于开口了。
他摇着扇子,很是潇洒,站在门口,捏着鼻子,不敢进去,似乎被药味熏得异常难受。
那副矫揉造作的样子,让人看着不喜。
众人忍不住低声议论,埋怨解三甲的贵公子习性。
燕七摆摆手:“大家可别乱说,这可不是解解元矫情,而是解解元生了一副狗鼻子,闻
起味来过于刺激。所以,咱们要体谅解解元。”
“哈哈。”
众人哄笑不止。
解解元这个气啊。
他原本以为燕七服软了,是在恭维他,但哪里想到狗嘴里果然吐不出象牙,竟然说自己生了一副狗鼻子。
太损了。
解解元纵然受不了药味,也只能捏着狗鼻子走进来,站在彭然面前,虚情假意道:“彭大人,我还想聆听你的指点呢,没想到,你竟然病成这个样子。哎,这可如何是好啊。”
“彭大人,织造司事务繁忙,牵一发而动全身,干系重大,实在耽误不得。你这一卧床不起,可累坏了我,大小事情,全部压在了我的头上。为了阅读批文,我已经一天一夜没合眼了,大小事情,都在等着我拿主意,这可怎么受得了?彭大人,我求求你,快点好起来吧,我也能好生休息一下。”
听了解解元的话,燕七恶心的想吐。
孔尘、周知行承受能力远不如燕七,赶紧跑到门口呕吐去了。
众多官员和商人听了解三甲的话,也面面相觑,有惊诧,有错愕,更多的则是荒谬。
这就是现实版的猫哭耗子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