佛说,一切应放下。
意识近乎被斩灭,仿佛有靡靡之音在耳边响起。
诸多曾经的年少悔恨,若一幕幕,呈现在他眼前。
年少悔恨,秦轩看过许多次,地球上的过往,一幕幕,但每一次,秦轩都似乎能够身临其境。
甚至,在他意识之中,浮现出修真界之中的遗恨。
天云宗被灭,师父云霓苍,一位位宗门先辈战死。
三皇谷、神农宗、昆仑、斗战、魔皇……
一尊尊曾经仰望的先辈,在这修真界之中受苦受难,故友陨灭者,更不在少数。
多少次,他秦长青力所难及。
悔恨如若江海,彻底淹没入秦轩的意识之中。
陡然间,秦轩眼中浮现出清明。
他意识重新凝聚,望着那黄泉尽头。
魂帝虚影也已经出现了,他眼眸深处有惊诧。
此子竟然引动黄泉诛伐,此唯有心境不稳,或者心劫,方会引动。
比如人心内存有悔事,无法忘怀。
比如有执念,不可放下。
秦轩明明心境无缺,竟然会引动黄泉心劫诛伐?
在魂帝虚影的目光中,秦轩再次踏步。
前方,黄泉深处,再浮现一道光芒,冲入到秦轩的身躯之中。
轰!
这一次,秦轩的身躯却不曾爆散,但意识还是受到创伤,这种创伤,不伤及元神,却会让人感觉到极大的痛楚,看似一道光芒冲破秦轩意识身躯,实际上却仿佛是千刀万剐,这种痛楚,让人痛死当场也不为过。
秦轩已经踏出了第三步,他迎面诛伐,眼眸依旧平静的如一潭死水。
哪怕是如此痛楚,也仿佛让秦轩不曾有半丝动容。
仿佛承受黄泉诛伐的并非是他,而是旁人。
魂帝虚影皱眉望着秦轩,“你若是从仙土而来,应该明白,想要走过这忘川河,入黄泉,达彼岸,应放下心中一切。”
“黄泉心劫,你便是心如磐石,若有执念,也不可入黄泉,更别说寻到黄泉天命莲,直达彼岸了!”
魂帝虚影有不解,他虽有一些魂帝的记忆,但毕竟不是魂帝。
他不明白,秦轩身上为何如此诡异。
秦轩踏出了第四步,他意识再次承受那莫大苦楚。
这些苦难,来自其心,心若成空,将再无诛伐。
秦轩何曾不知,但他身前,黄泉诛伐却接连而起,冲击秦轩的意识。
就连魂帝虚影,都看的触目惊心。
从未有人能够走到如此地步,承受如此大的苦楚,这家伙……心性也未免太可怕了。
在他的记忆之中,黄泉可是连半帝圣人都诛杀过,可见其痛楚的可怖。
执念越深,黄泉诛伐越强。
秦轩足足走了数百丈,他意识一次次溃灭,甚至连秦轩的意识身躯都有些虚幻。
如此恐怖的痛楚,每一分都深入灵魂意识之中。
“你难不成要承受诛伐入黄泉么?这不可能!”魂帝虚影怒喝,他望着秦轩,眼中有一丝惋惜,有人能够走到这一步,对方极有可能来自仙土,有希望取走黄泉天命莲的,漫长岁月,唯有此人了。
“为何不能!”
嘶哑的声音响起,秦轩步伐微顿。
他在休息,缓解一下痛楚,所以暂且止步。
秦轩抬眸,淡淡的望着魂帝虚影,“有人,便曾如此做过!”
“不可能,能走到这一地之人,寥寥可数,无人能够承受住黄泉诛伐……”
“你难不成,说的是仙土!?”
魂帝虚影呆滞了,他面容失色。
仙土之上的黄泉,岂能是此处相比,便是半帝圣人,都曾经陨灭在黄泉内。
九泉之中,其三为黄泉,黄泉之威,可诛圣人。
这一句话,在仙土上,可是流传久远,也是九泉之中,黄泉最为名盛。
秦轩答非所问,他轻轻道:“有一人,年少轻狂,惹下了滔天罪祸,父母身死,宗门陨灭,师父苍朽。他曾经来这忘川河之中,想要一窥黄泉,黄泉内,有他所需之物。”
“黄泉之地,若想达之,何其困难,黄泉诛心,常人所难挡!”
“但偏偏,此人寻了一条最苦,最难之路,他不曾放下任何一丝悔恨,而是记所有悔恨于心,迎面黄泉。”
“最终,此人承受了八十一劫,终达黄泉!”
“旁音有问,何以做到如此!”
“此人不过是以此回应,若连自己做错之事,都能放下,何以为人!”
“错了,便是错了,错了,便应受责罚!”
“佛说,往事如风,一切应放下。放下,便可得大自在。”
“可我不是佛,我只知道,我曾错过,既然有错,何以放下,若是放下,何以为人!”
“每一道黄泉诛心,都是我应得的,往事如风也好,悔恨若海也罢,我不是佛,我也不是他人,这便是我走的道。”
“知对错,承赏罚!”
秦轩轻轻一笑,他记得,在那黄泉尽头,他曾双膝跪地,他曾自嘲而笑。
“错了便是错了,若连这点责罚都承受不了!”
“我何以称长青,何以问道!”
下一刻,秦轩踏步,他直面黄泉诛心。
一旁的魂帝虚影早已经瞠目结舌,它第一次见人如此,迎劫难而行,不曾逃避,而是选择最为骄狂之事,直面过往,任由那些悔恨罚心。
心若强大者,可迎面一切,皆无惧之!
忘川尽头,黄泉诛伐,接连而起。
轮回之海暴动,仿佛掀起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