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说可恨之人必有可怜之处,王守田也不例外。
他爹就是服役死的。
大庆律法有规定,只要男子年满18,未满50,就必须要服役,家有壮丁者,每户至少要出一人。
他娘王胡氏怕这个独子跟他爹一样去了,之前都是花银子免了。
偏生这次不能花钱,王守田自然是逃不脱。
几天下来,又累又饿,他娘给他准备的干粮早已耗尽,而去排队打饭,他又哪里挤得过别人。
没吃饱饭,就没力气干活,这两天,挨了不少鞭子。
几天下来,邋里邋遢,哪里还有之前的人模狗样。
可以说,这几天他是饱经磨难。
他甚至在想,他可能也会跟他爹一样,死在徭役上。
对此,王德昌并未说什么,只是默默吃下他那份东西。
王苗苗感官很敏锐,第二天早上就发觉了不对劲儿。
因为王德仲几个的精神状态跟其他人一样,根本就不像是吃饱了的样子。
难道说她拿去的还不够吃?
还是说,那帐篷里,有谁抢他们吃的?
抢食物这种事,王苗苗在初进杀手基地就已经经历过。
把所有的孩子关在一起,只给少量的食物,抢不过别人,就只有饿肚子。
王苗苗想到这儿,拧了眉,她可不是让他们去玩抢食物的游戏。
“我看着不像是被抢了。”小愿分析:“你看那些人路过你爹你大伯他们身边的时候,都是带着感激的,前几天可不是这样。我想,应该是你爹他们把东西分了出去。”
王苗苗瞅了它一眼,略略思索了会儿:“今天再看看。”
于是,又一包烤土豆红薯野猪肉送了进去。
只是这次,王苗苗没有离开,而是找了个地方藏匿起来。
晚上,王德仲他们回来,又在包袱里摸到了东西。
都不知道该骂,还是该感动。
“要不要分?”他问王德昌。
“分吧!”王德昌闭了闭眼,还是没能忍得下心。
王东今儿却是拉住他:“德仲,你可想好了?”
王兆木犹豫之后也道:“德仲哥,德昌哥这事儿你可真得想好。”
不是他们有私心,而是,人心难测。
斗米成恩,担米成仇,如果王德仲他们天天这么给,不是好事。
王德仲看着一个个用期翼的目光看着自己的同乡,咬牙:“可这样下去,迟早会有人死在这儿的。”
王东王兆木心里也难受,这种事情,谁不知道啊。
“喊里正来吧。”王德昌说道。
三人看向他。
“有里正出面,相信不会有人敢往外说,成不成仇,也要先活着回去再说。”
没人反对。
很快,王良伟就被请了来。
看到王德仲包里那堆东西,王良伟没忍住倒吸了口气:“你家那丫头,胆子,胆子也太大了!”
王德仲低头:“里正叔,您别说这些了,还是,先分了再说吧,被别村的人看到了不好。”
王良伟瞪他:“你也知道啊!”
王德仲头垂得更低。
王良伟无奈摇头,让两人出去把帐门看着,他则拍了拍手,让人安静下来。
“这帐子里,都是我们村自己人,你们今天都给我听好了,这事,谁要是说出去,那就别怪我狠心!回去之后,我更会联合村长把你们全家,逐出王家村!”
不少人赶忙表态:“里正,我们不会说出去的,真的!我发誓,如果说出去,天打五雷轰,不得好死!”
“我也是我也是……”
王良伟再次拍手:“声音小点儿,生怕别人听不见吗?”
一群人立马安静下来。
王良伟拿手指指了一圈:“都仔细点儿啊,出去也给我表现得虚弱点儿,别人都没吃饱饭,就你们有东西填肚子,谁都看得出猫腻来!每天发放的饭,该抢的还是要抢,回来,就给我闷声在帐里把东西吃完,一口不许剩!有发现的,相互举报,不然,都没得吃!”
一个个点头如捣蒜。
王良伟算是满意,把东西分成等份分发下去。
眼神如鹰隼,盯着他们都吃完才罢休。
王苗苗算是知道自己那个便宜爹和便宜大伯有多蠢了,居然把食物分给别人。
不满归不满,还是要给他们送食物,只是并没有增加食物的量。
王良伟说的话提醒了她,吃饱了,人的精神气就不同,会引来麻烦。
一天一大袋,王苗苗的私房钱很快就被掏得差不多。
“宿主,要不你先回家补给一下吧。”小愿提议。
她这半个月来就一天一顿饭,睡觉在树上,洗漱就随便找条溪流,看得小愿心疼不已。
明明别人家宿主都是轻松加愉悦,怎么到它家宿主这儿,就怎么看怎么苦逼?
王苗苗看了眼光屏上的余额:“你说得对。”
说完翻身下树。
走了会儿,小愿觉得不对劲:“宿主,你该不会是路痴吧?这不是回家的方向好吗!”
王苗苗脚步未曾停顿:“不回家!”
“那你去哪儿?”
“县城离这里不远!”
小愿傻眼:“你去县里?”
“嗯!”
“不是,你去县里你也没钱啊!”
“卖野猪。”
于是乎,里河县城就有了这么一幕,一辆牛车上拉着一头大野猪,招摇过市,直接停在了鸿运楼的门前。
“小姑娘,你确定停在这儿?”赶车的老汉迟疑。
王苗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