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家跟在梁敬安身边多年,深膺他的脾气,忙点头哈腰:“是奴才的错,奴才的错。”
“哼!”梁敬安袖袍一甩,愤恨不已:“去装!”
“是,老爷,要装多少?”
梁敬安眼神发冷:“你说装多少,本官就是个年俸禄只有三百石,省吃俭用,又能剩多少?”
管家会意,连忙去准备。
不多时,丞相府的小厮就搬了五十个麻袋出来。
展越和一众肖家军看着他们把粮食搬上他们带来的牛车上,老神在在,半步都没有挪动的意思。
管家皱眉,上前说道:“……”
展越惊讶不已,惊声道:“哦~丞相大人竟然如此热心?愿意再支援我们两万石粮食?好,那我们多等些时候也无妨,还请管家待我家主子谢谢丞相大人!”
管家磨着脖子,又惊又怒的瞪着展越。
展越视若无睹,招呼起肖家军们,齐声呐喊:“多谢丞相大人乐捐两万石粮食!您就是全体将士的大恩人啊!”
气宇轩昂,声响震天,小半个京城,都听见了这一句话。
正坐在堂上想象肖裕成肖淳难看脸色的梁敬安,直接被这震天的响声给吓得杯子都给飞出去了。
更让他震惊的是这喊话里的内容。
他何时说过要给他们支助两万石的粮食了?
随即又反应过来,特么的,他居然被肖家他们给涮了!
管家被定在原地,动也动不了,喊也喊不了,看着面前展越笑眯眯的眼睛,冷汗直冒。
他敢肯定,他会死得很惨!
果然,眼角余光瞥见丞相大人笑得比哭还难看的脸,和阴毒盯着他的眼睛,欲哭无泪。
老爷,真的不关我事啊!
只是不管真相如何,这笔账,梁敬安已经算在了管家头上。
让他搬运个粮食,居然还能整出这么大个篓子,没弄死他,已经算是他仁慈了!
展越跟着肖淳混,那是比谁都精,看见梁敬安出来,赶忙把高帽子给他带上:“丞相大人,您这是亲自出来监督?放心好了,梁管家尽心尽力得很!那两万石粮食梁管家说是酉时前准备好是吧,那就劳丞相了,边关将士和边关百姓都会感谢您的!”
梁敬安脸皮子抽抽得厉害,狠掐着手心,才没让到口的脏话脱口而出。
感谢?哪个不是心知肚明?
只怕真到了那时候,跟老子没半毛钱关系吧!
阴毒的在那一直不回头看自己的管家身上扫了眼,强扯着笑容进了府。
这一次没忍住,把桌上的茶盏全给砸了个稀碎!
“肖裕成!肖淳!有种别让你们落在我手里!”
酉时前,顶着府外百姓灼灼目光,梁敬安到底还是又搬了两万石的粮食出来。
这一搬,梁府的粮仓也变得空落落的。
梁敬安肉痛得不行,恨恨的想,这次再敢给他下套,他立马翻脸不认人!
只是他怎么也没有想到,展越没再开口,而是让士兵们开袋,一袋一袋的检查。
嘴上义正言辞:“梁丞相是义胆忠诚,肯定是不会造假的,只是卑职也是奉命行事,粮食要是有什么问题,这罪责卑职也承担不起,还请丞相见谅。”
梁敬安鼻子都给气歪了,无耻!居然把他想成那种人!
但私下里又忍不住庆幸,在他心里,肖裕成就是个龟毛又难啃的王八。
他要敢作假,那老家伙就能闹得人尽皆知。
那老东西不要脸,他可要脸。
没想到啊,还真让他给算着了。
冷眼看着展越一袋袋检查完,运走,梁敬安才气冲斗牛的回了府。
进门的第一件事,就是赐了管家五十个板子。
这么大半天,也足够让他清楚认识到管家的难言之隐。
这死罪可免,活罪难逃,没革去他管家职位,纯粹只是因为用得顺手罢了。
跟丞相府的压抑愤懑相比,肖府整个都喜气洋洋的。
难得敲诈丞相府一次,让他们吐点血出来,可不让人高兴吗!
“你小子,跟你二叔学的吧!真是不捡好的学!”肖裕成笑骂肖淳。
肖淳不以为意:“爷爷,你就承认吧,二叔聪明着呢!”
“我又没说他不聪明,我就是说他的聪明从不用在正事儿上而已。”肖裕成反驳大孙子的说辞。
“是是是,您说啥都是对的。”肖淳撞了旁边的闷葫芦弟弟一把,让他帮忙。
肖含不理他,往肖梨玉那边挪了挪。
肖梨玉不满:“过去点,你们两个别挤我!”
肖含当没听到,表示自己不与自家大哥为伍。
肖裕成他们看着兄妹三呵呵笑,这种欢乐时光,对他们一家来说,真的很难得。
第二日一早,肖淳就带队出发。
肖书瑜和暗一假扮的皇帝都出宫来送行。
“祝诸君,平安顺遂,胜利凯旋!”暗一端着酒杯,为全军壮行。
“谢陛下!”
一碗壮行酒,豪情千万丈!
前来送行的百姓,好些都红了眼,把手上早准备好的吃食篮子塞给路过他们面前的士兵手里:“一定要平安回来啊!”
“你们一定能胜利的!”
“打到蛮夷,打到蛮夷!”
诸如此类的声音此起彼伏,让好些将士也跟着泪眼模糊。
肖裕成看着远行的肖淳,心中暗暗祈祷:孩子,一定要平安送到陛下手中啊!
梁敬安面上不显,心底却是恨不得捅上旁边的肖裕成一刀,来解解气。
看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