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是――

“那确实怪你不争气,”边叙绷着脸压低了声,从牙缝里碎碎挤出一句,“暴殄天物,白给你用这么久。”

“什么?”梁以璇没听清,愣了愣。

边叙叹了口气,长腿交叠,懒洋洋地靠向长椅椅背:“说你白用功这么久。”

梁以璇撇撇嘴,低下头去。

“怎么?”边叙垂眼打量着她的表情,“自己怪自己有问题,我顺着你说‘是’,你又不高兴?”

梁以璇皱眉看他:“你干什么说我,你又不会跳芭蕾。”

“啊――”边叙拖长了声,“听听,你就拿现在对我这态度去对其他人,我看就没人委屈得了你。”

梁以璇不作声了。

边叙手肘支着长椅椅背边缘,不知想到什么,笑了一声:“梁以璇,我发现你们有些人真是死脑筋,老喊着要做什么正确的事,规矩的事,考虑这个人的感受,那个人的感受。先不说这世界上到底有没有正确的事,你们这么严密这么周全,怎么不去当法官?”

梁以璇噎了噎:“照你这么说,不做正确的事,那做什么事?”

“当然是做自己想做的事,”边叙曲起食指,轻轻给了她额头一记板栗,“傻子。”

*

梁以璇也不知是哪里来的闲情,跟边叙坐在医院的长椅上,对着几棵松树心平气和地散了两小时心。

就算是以前在一起的时候,他们也没这样称得上“推心置腹”地聊过天。

而分开以后,在综艺里又像仇人相见,针锋相对,更没有好好相处过。

今天实在是难得又不可思议。

等到了饭点,两人返回住院部,刚好看到梁琴准备离开。

大概是因为当着曹桂珍的面,梁琴若无其事地跟梁以璇解释,说她这两天刚好带学生在苏市参加舞蹈比赛,早上是得到消息以后临时坐高铁过来的,下午还得赶回去。

梁以璇也不想让外婆担心,当什么不愉快都没发生,跟妈妈说路上小心。

梁琴离开后不久,边叙的司机也到了,什么考究的硬件设施都往病房搬,直接在床边搭了张餐桌,座椅餐具样样精致,更别说准备的午餐。

不知道的,还以为他们要在这里住上十天半月。

因为午餐里有专门给病人吃的清淡小菜和白粥,梁以璇也就没对边叙的做作发表意见,见外婆看得一愣一愣,跟她解释说――边老师这人生活比较有仪式感,到哪儿都不含糊。

吃过午饭休息了会儿,等一点半医生上班,梁以璇陪着外婆去做检查。

几项检查都得往不同地方跑,等结果出来又得去咨询不同科的医生,一下午一眨眼就过去,等忙完已经接近傍晚。

还好检查结果没什么大问题,都只是老年人常见的小毛病,梁以璇放下心来,陪外婆回到病房以后,回想着医生说的注意事项,第一时间拿了便签纸和笔记起笔记。

边叙看她忙活一下午没停,给她倒了杯热水。

梁以璇头也不抬地摆摆手:“你拿给我外婆喝。”

“下一杯就是了,喝着。”边叙皱皱眉头,把杯子塞她手里,又给曹桂珍倒了一杯。

曹桂珍靠着床头喝着水,瞅瞅陪了梁以璇一下午的边叙:“小伙子,你今天工作也请假了啊?”

边叙挑眉:“我不用上班。”

梁以璇在一旁补充:“外婆你不用管他,他自己就是老板。”

“哦哦,这样子。”

曹桂珍看看两人这一来一回,想了想,跟梁以璇说:“小璇啊,外婆脚有点冷,这医院小卖部有没有卖暖脚的啊?”

梁以璇停下笔起身:“应该有的,我去买。”

“你在这儿,我去。”边叙对她摆了下手。

“你是知道小卖部在哪儿,还是知道暖脚的长什么样?”

虽然梁以璇的担心不无道理,但只要长了嘴,还能办不成事?

边叙刚要开口说什么,忽然看到曹桂珍冲他挤了个眼色。

他不太确定地“哦”了声:“那你去。”

再转头看曹桂珍,果然见她点了点头。

梁以璇离开了病房。

边叙缓缓眨了眨眼:“您找我有事?”

“我怕小璇很快会回来,就有话直说了,小伙子,你不要介意啊。”曹桂珍对边叙招了招手。

边叙把椅子搬到床边:“您说吧。”

“我啊,看小璇和她妈妈今天不太对头,想问问你,早上她们母女俩是不是闹了什么不愉快?”

边叙稍稍一滞。

曹桂珍毕竟也是活了大半辈子的人,看个二十来岁小伙子的反应哪能看不出苗头,叹了口气说:“我就知道……是不是因为小璇在跟你谈朋友的事啊?”

这老人家嘴里的“谈朋友”就是谈恋爱的意思了。

边叙的双手慢慢交握了起来,否认之前,慢悠悠问了句:“您怎么看出来的?”

“我是小璇的外婆,这点事怎么会看不出。小璇从来是对谁都文文气气,没有脾气也不发火的,跟你讲话像那个……像那个小刺猬一样,那肯定是不一样。”

不知是这话戳中了哪根愉悦的神经,边叙唇角带笑地点点头,“嗯”了一声。

曹桂珍拍拍边叙的手背:“那外婆跟你直说了,小璇也二十出头了,我是不反对她谈朋友的,但她妈妈那关确实是不好过,她今天如果跟她妈妈闹不愉快,心里肯定堵得慌。但这孩子吧,不喜欢被人看出来她伤心,就连在我这最亲的外婆这里都是这样,学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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