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短半年,元曜帝的荒yin无度,足以史书留名。
从第一次册封开始,雍理就一直在盯着沈君兆。
沈君兆没拒绝也不支持,只是冷漠地站在一旁,看着朝臣吵闹不休。
等到大势已定,他依旧一言不发,仿佛这些小事不值一提,随便雍理胡闹。
雍理很想问问他,他真的一点都不在乎吗?
但凡他有一点点难受,他就会把所有一切都告诉他,他也不会计较之前的冷战,甚至不在乎他心中权力大于他。
他只是想知道,沈君兆心里还有没有一点他。
哪怕一点呢。
只一点呢。
然而沈君兆表现得太平常了,硬要说有什么情绪外露,那就是厌恶。
――和满朝文武一般无二的厌恶。
不是因为雍理收人,而是因为元曜帝荒yin。
雍理觉得自己该死心,该清醒了,却仍旧没管住自己:“夏日闷热,沈相不如陪朕手谈几局。”
君命不可违,沈君兆应了下来。
雍理故意让人把棋盘摆在了雨幕亭,故意与他单独留在亭中。
在六州时,夏日对雍理来说比冬日还难熬,但在雍皇宫里,因有着雨幕亭,他倒是舒坦许多。
畏热畏寒,冬日有多怕冷,夏日他就有多怕热。
好在雨幕亭清凉宜人,循环的水幕始终让亭中的温度保持在三五月份,是让雍理最舒服的气候。
若非晚上凉,他真恨不得日夜睡在此处。
雍理并无对弈之心,他只是想和沈君兆待一会儿。
话说不出口,情不敢露,也就这般近处看看他,以解相思。
想到日后都要这样过下去,雍理只觉满心酸苦。
怎就这样了?
怎就无法挽回了?
沈君兆轻声唤他:“陛下?”
雍理回神,随便拿了黑子:“让朕四子。”
沈君兆不置可否道:“陛下请。”
雍理占了四角,又落下天元,心中却没丁点胜算:“沈相请。”
沈君兆挽了袖口,白皙的手指捏住白子……
棋子没落,雍理眼尖地看到他手腕的一圈红痕。
心蓦地一沉,雍理一把抓住他的手,眼眶瞬间红了:“你是不是又折腾自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