悄然出了郦府,沈落算了算时辰,估摸着芙兰和石大海还没进城,便在入城后不远的地方找了个隐蔽处所,等着芙兰回来。
只等了一盏茶的功夫,沈落便见到摄政王府的马车进了城,一路尾随,找了个合适的机会又溜进了马车。
芙兰的神经正绷得紧。
好不容易进了城,若是王妃被什么事耽搁了,一会儿到了王府,下马车时定要穿帮了,总不能赖在马车上不下去吧?
“喵~”
一声猫叫,芙兰愣了一下,随即慌忙伸手推开了车后的窗,果然见沈落在近处,随即她一跃,从芙兰推开的窗进来了。
“王妃,你怎么去了这么久?!”
芙兰虽是压低了声音,但从她一脸的责备郁闷看,沈落便知道她定也是吓坏了。
“你慌什么,就算被发现了,我们还有我们的说法,不必这么紧张。”
芙兰却是白了沈落一眼“若只是石大海倒还好应付,路上碰到了一个什么上官小姐,吓了我一跳……”
沈落怔了一下。
姓上官的,在这皇城中只有一家,上官小姐,也自然只有一个,便是上殷第一富商上官氏的庶女——上官陌。
“好端端的,怎么碰上她了?”
芙兰一听,顿时便露出了生气之色“还不是怪我倒霉,我怎么运气这么差,每次陪你出去都是顺顺利利,偏我一个人的时候就什么牛鬼蛇神都碰到了……”
“好了好了…”沈落拍了拍芙兰的肩膀以作安慰,“到底是怎么回事?可还要紧?”
芙兰摆了摆头“要紧倒是不要紧的,只是吓了我一跳罢了。那个上官小姐说什么‘王妃来上殷日久,我身子一直不好,如今刚回皇城,恐带了晦气,便也一直没去拜见,今日有缘,上官陌见过王妃’。”
一边说着,芙兰一边学着上官陌的语气,几乎是将当时的情形学了十之,引得沈落抿嘴笑起来,假意伸手打了芙兰一下,催促道“然后呢?”
“哪有什么然后?我扮做你,说自己今日身子不适,便只隔着帘幕说了几句,面也没见上,算是虚惊一场。”
沈落知道没什么要紧的,便没接话,芙兰却是又说了起来“真是倒了霉了,我的心都差点吓得跳出来,明明说自己身子不好,怕带了晦气,偏还要缠我说话,这不是故意的吗?!”
芙兰就这样说着,一路都喋喋不休。
沈落叹了口气,揉了揉发涨的额头,什么也没说,只静静听着芙兰的抱怨,偶尔伸手放在唇前做一个噤声的动作,示意芙兰小声些。
石大海认认真真地坐在外面赶着马车,自然是听不见里面说话的,偶尔听见一两声,也只是几个字罢了,没什么关碍,一直到马车快到长安街的时候,却是渐渐慢了下来。
“王妃……”
听见马车外石大海的声音,芙兰立马缄口不言,沈落此时已经换回了衣裳,瞟了一眼马车外,见还没上长安街,便轻声应了一句“何事?”
“小人刚刚听到有人说王爷被关进大理寺了,您要不要去看看?”
沈落闻言,睨了芙兰一眼。若不是芙兰一直喋喋不休说个不停,街上那些人的议论她恐怕早也听见了。
想了想,沈落叹了一句“王爷这样关进去,也不知道准不准人探视……”
“准的。”石大海却是十分笃定,“以王爷的权位,您是摄政王妃,您要去看王爷,哪个不长眼的敢说不准?”
沈落无奈一笑,只道“好,那便去吧。”
得了命令,石大海一扬鞭子,马车便仍沿着朱雀街直走过去,并未拐上长安街。
被石大海这么一打断,芙兰总算是不再向沈落叽叽喳喳地说今天城外的事了,但她仍是不肯安静,又问道“大理寺卿不过三品,怎能关王爷?”
沈落笑了笑,有些疲累,但仍是端正身姿坐着,耐心地解释。
“大理寺卿虽只有三品,但断的素来是皇室贵胄的案子,这些并不一概是按官阶品级区分的,若按你说的,王爷是摄政王,便无人可治他的罪了。”
芙兰点了点头,似懂非懂。
两人都没再说话,只静静等着马车赶到大理寺。
大理寺就在长安街邻街的崇义街上,虽说是邻街,但到底是两条不同的副街,仍是走了好一会儿才到。
马车上了崇义街,又往里面走了许久才到了大理寺,但因大理寺外不允许官家以外的马车停驻,石大海只将马车停在了离大理寺还有些距离的一处巷子口。
沈落和芙兰下了马车,环视了一圈,周围几乎没什么人,这里的安静,几乎和摄政王府周边的安静如出一辙了。
想到这里,沈落却是有些发笑。
苏执堂堂摄政王,却在上殷混的这么差,自己住的摄政王府,在寻常人的眼中竟和这关押罪人、审理囚犯的大理寺是一个牌面上的。
“王妃,你笑什么?”
芙兰生怕石大海见了沈落这样笑,觉得沈落不担心苏执的境遇,忙拉了拉沈落的衣角,低声提醒了一句。
沈落立马收敛了神色,领了芙兰走了一会儿,到了大理寺门前。
果然如石大海所说,大理寺门外虽有守卫,不敢轻易放了沈落和芙兰进去,但知道了她是摄政王妃,又生怕得罪了她,以后会被苏执收拾,便不敢断然拒绝,只好忙派了人进去通禀上头的人。
不多时,进去禀报的人便带了信出来沈落可以进去,只是不能带着芙兰,只能一个